山桃一見邵暮出現就急忙上前,“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邵暮沒有說話,隻側頭看了兩個媽媽一眼就離開了。
蘇映婷的病情日益嚴重,終日躺在病床上的她也漸漸接受,隻是每天看着兒子守在身側,心中還是想在最後的日子見到兒子幸福,方承堯也明白她的心思,于是方景渝和阿月的婚事隻得提前了許多,選了最近的好日子,定在了下月初,衆人也都明白這是何意,沒再多言,隻是一切事務得加緊。
沈安甯覺得阿月似乎比以前更加黏着自己,但江秋妤卻笑道:“阿月從小就跟着你,以前你每次跟着侯爺他們出征時,阿月每天都要在城門口去等你,現在要嫁人了,肯定是舍不得你,這最後幾天想要多陪你。”
沈安甯看着不時回頭看自己,像是确認自己是否還在的阿月,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隻是不知為何,近日心中總是隐隐不安。
這日,沈安甯坐在園中的亭子中,見阿月和江秋妤、孫雪燕被宮裡的老媽媽困住,不知又是為了婚禮的哪一件事,沈安甯一時無聊,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了孫雪燕說起葉雲舒近日不是宮裡就是在醫館配藥,沈安甯暗自思慮了片刻,見不遠處三人目前還脫不了身,于是沈安甯孤身一人來了醫館找葉雲舒。
葉雲舒一見是沈安甯就明白她所為何來,還未等沈安甯問就先說道:“淑妃娘娘現在這個情景,早已是藥石無醫了!”
沈安甯看着眼前被擺放的各種藥草,“這是?”
葉雲舒歎了口氣,“淑妃娘娘很是樂觀,她讓我放心用藥,說她自己已經這樣了,要是還能試出能解這毒的藥是最好的,想必是想用自己給……試藥吧!”
沈安甯一愣,“淑妃娘娘也知道她和方景淮所中的是同一種毒?”
葉雲舒點了點頭,“隻是我還是找不出能治的法子……”
沈安甯也明白這毒有多難解,看着葉雲舒滿眼疲憊的模樣,沈安甯也不知該怎麼才能幫的上忙,問道:“這毒是哪來的呢?”
葉雲舒緩緩擡頭看向沈安甯,沈安甯又道:“我想難以解毒會不會是因為不知這毒是怎麼配成的?若是能找到這□□,或是找到這個毒藥,可以解嗎?”
葉雲舒想了想,“若是能找到這毒,或許根據它的用藥,能制出解藥,隻是……如今我們知道的是隻有淑妃娘娘和燕王是中毒的,而且距離我們最近的也是十四年前了,後面再沒見到有這種毒藥出現,怕是難以找到了。”
沈安甯思忖道:“也不盡然,雖然中毒是十幾年前,但下毒的人我們并不知道是誰,或許可以從這裡下手。”
葉雲舒點了點頭,“淑妃娘娘中毒是在閨中,燕王是在宮中,這兩人有什麼關系呢?”
“淑妃娘娘是在閨中中毒?那當時最有可能下毒的隻能是蘇府的人,方景淮是在宮中中毒的,雖然身為皇子但因為都認為是賢妃娘娘下毒的,所以也沒有細查下去,一個是司勳郎中之女,一個是皇子,這兩個人有什麼關系呢?”
沈安甯忽然想起了近日為阿月婚事留在府中的宮中内侍,“聽說當初淑妃娘娘的姐姐賜婚給了太子,能同時接觸到蘇府女眷和在宮裡的皇子的,想來會不會是宮裡的内侍?”
葉雲舒忽然想到了什麼,沈安甯見她欲言又止,也沒多言,隻是等了等,葉雲舒起身從自己随身帶的藥櫃中拿出了一本手劄,不過看起來似乎有些舊了。
葉雲舒翻了幾頁後将其中一頁展開,遞給了沈安甯,沈安甯疑惑地接了過了看了看,是一幅畫工精巧的畫,書頁一旁畫着一株藥草,還配上了試藥的過程和相關治療的病症,下方空白處則是畫了四個總角模樣的小丫頭,正圍着一顆老樹許願。
沈安甯擡頭疑惑道:“這是?”
葉雲舒在一旁坐了下來,“這是我阿娘的行醫手記,上面畫的是她和三個閨中好友,賢妃娘娘、淑妃娘娘、還有……廢太子妃蘇映婷,她們自小就認識,又一同長大,很是親密。”
沈安甯低頭又看了看那副畫。
葉雲舒又道:“淑妃娘娘和廢太子妃是一胎雙生的姐妹,兩人長相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姐姐蘇映婷溫婉柔和,妹妹蘇映婵活潑跳脫,後來太後為諸位皇子選妃,選中了溫婉柔和的蘇映婷嫁給太子方旭堯,但因廢太子謀反一案,太子妃也被殉葬,而且……聽聞當時太子妃已有了身孕。”
沈安甯擡頭道:“所以你覺得下毒的人是因為廢太子謀反案?梁醫師、太子妃、包括那份可能是下給賢妃娘娘的毒,都是為的廢太子謀反案?”
葉雲舒眉頭微皺,“似乎也隻有這個關聯了。”
沈安甯沉思了許久,“給淑妃娘娘壓制毒性的是梁醫師,那給方景淮壓制體内的毒的是誰?”
葉雲舒忽然眼眸一亮,“齊博士!對啊!我應該找他問問!”
“齊博士?”
“是啊!我也是聽宮中的醫師閑聊起聽到的,當時賢妃娘娘因梁府牽扯到廢太子謀反案被打入冷宮,所以當她的侍女冒着大雨來太醫署求救時,無人敢去救人,隻有齊博士一人跟着侍女前去了,幸好聖上開恩,但也因此齊博士被調職,此後從未升遷,隻是近日好像都未曾見過他,想來是在忙太醫署教習事宜,我明日就去找他問問當時的情況!”
沈安甯點了點頭,見外面天色已晚,又想阿月肯定在找自己,于是正要告辭時忽然想起,“淑妃娘娘病了這麼久,怎麼也不曾聽聞她的父母前去看望呢?”
葉雲舒一聽,也覺得十分奇怪,這些日子她幾乎天天都在惠蘭宮,确實不曾見過蘇府的人。
兩人目光相對,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