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欽知道東邊較為平坦,少有較高處,定是沈安甯親自帶兵前來,誰知跑了很遠,才見到沈安甯帶着一小支隊伍立在前方,像是在等自己,穆文欽一怔,急忙拉住缰繩,盯着沈安甯。
沈安甯卻沒被影響,隻朝一旁的士兵示意了一下,忽然黑暗中傳來鐵鍊的聲音,杞軍驚慌的四處看去,随着鐵鍊聲音越來越急,地面似乎也開始震動,忽然杞軍發現黑暗中跑來一支隊伍,他們用鐵鍊連着馬匹,正朝自己駛來。
穆文欽迅速下令撤退,卻已是來不及,杞軍被連環馬沖擊,連環馬所到之處,杞軍盡數被卷進,穆文欽一邊防禦着一邊想着如何破局,他翻身跳上馬,下令道:“集中兵力攻擊一處!”
奈何杞軍已被沖擊的厲害,一時沒有幾人回應他,穆文欽隻得揮舞着手中的彎刀防禦,伺機脫身。
沈安甯看着眼前這一幕,她明白連環馬雖有強大的攻擊力,但也有較大的缺點,那便是若一匹馬倒下其他的與之相連的馬匹也會受到牽連,可今夜本是偷襲,杞軍趕來的這麼快定是來不及整頓兵馬,這一路慌慌張張的,哪還有什麼章法。
還沒過多久,杞軍便所剩無幾了,穆文欽看準了時機想要砍向連環中的一匹馬,忽然寒光一閃,穆文欽迅速收了手中的彎刀抽身一退,一隻飛箭從他眼前飛過,射中了一個杞軍。
穆文欽朝着飛箭來的方向看去,沈安甯正拿着弓對準了自己,穆文欽見此戰定是必敗了,下令撤退,但因被連環馬圍住,難以逃脫,穆文欽周旋了很久,最後看準了時機,帶着幾人沖了出去,一路朝杞軍軍營而去。
沈安甯俘虜了戰場上所剩無幾的杞軍,也帶着軍隊一路朝杞軍軍營而去。
穆文欽眼見前方就要回到軍營,忽然天像是亮了,接着幾團火球落到了軍營,一時軍營大火四起,穆文欽拉住缰繩,身後的士兵問道:“世子!我們該怎麼辦?”
穆文欽看着身後越來越近的連環馬軍隊,最後帶着幾人朝杞國穹陽城退去。
一夜過去,沈安甯和諸位将領彙合,孔源已帶領杞軍退至穹陽城,沈安甯命人打掃戰場,返程時張千上前道:“沒想到阿鳴還真能吃下軍營這苦。”
說着看了一眼四周,又低聲道:“你讓我去負責火器接應就是為了讓我保護他?”
沈安甯道:“他既然已經選擇了參軍,那就應該能想到都會有些什麼結果,我讓你去負責火器接應,隻是因為隻有你懂那火器。”
張千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又笑道:“阿甯,你說這一仗,杞軍要休息多久?”
沈安甯并未回頭,“得有個小半年可以安甯了!”
張千大笑道:“是啊!”
果然第二日,孔源就派來使者送來休戰書,沈安甯看着那使者道:“原本是不必有這些傷亡的,是你們先撕毀休戰書,發動奇襲,搶占我們國土,如今又送來休戰書,你們如此不誠信,這讓我們如何合作?”
使者見諸位将領各個高大魁梧,不怒自威,心中有些膽怯,他開口道:“那不知沈元帥要如何才能信我們?”
沈安甯朝張千看了一眼,張千便上前遞上一張紙,使者接過紙張一看,上面除了杞國需給姜國提供五百戰馬外,還劃定了兩國邊界,以及過界後如何處置等等,使者看着這些條件,越看越是為難,他擡頭看向沈安甯,“這……”
沈安甯道:“不急,你可帶回去和孔源好好商量一番!”
使者正要離開,想了想又回頭道:“如果我們答應元帥的條件,那元帥可否将我們兩位将軍放回?”
一旁的張千道:“你們還談起條件來了?”
使者被吓得一激靈,沈安甯道:“他們是我們的戰俘,我們不會放!”
使者還想再說,又見一旁好幾張臉看着自己,便低頭應下,将紙張折疊放入懷中。
沈安甯擡手,一個士兵上前,帶着使者離開。
過了三日,沈安甯正在軍營中操練士兵,忽然那日的使者帶着五百匹戰馬前來,沈安甯回到大帳,使者将上次帶走的紙張奉上,道:“上次沈元帥所說,我們元帥都已安排妥當,戰馬也送來了!”
沈安甯看了一眼張千,見張千點了點頭,沈安甯才答應了使者,送走使者後,張千上前道:“這幾日我去探查過了,确實是按我們說的做了!”
沈安甯點了點頭,連夜将這些寫下送回洛京,自己則帶着軍隊布防。
一旬過後,洛京來了旨意,讓沈安甯擇日班師回朝,沈安甯接過聖旨後頓了頓,吩咐人照顧好來傳旨的小公公。
沈安甯将軍營一切事務安排妥當之後,已是三日後了,沈安甯隻帶了幾十人押送楊逾和周山,讓李萬駐守,張千跟随一同進京,張千又帶上了江時鳴。
隊伍剛出發不過半日,沈安甯便收到了洛京的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