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洵見三人這般,疑惑道:“如果真是一個人,那會是雷炎嗎?”
葉雲舒點了點頭道:”很有可能!“
沈安甯思量道:“我們分開去查,我去大獄看看那蒙面人,阿洵你去長樂坊打聽一下那個佩娘,葉姑娘,宮中白媽媽就勞煩你去看一眼了!”
陳子洵和葉雲舒對視了一眼,又一同看向沈安甯點頭。
一旁的方景淮疑惑道:“我呢?”
沈安甯回頭道:“你大病初愈,先在府中休息!”
“大病初愈更是要多走動才能恢複的快!不信你問葉姑娘!”
說着方景淮趁沈安甯回過頭看葉雲舒,使勁朝葉雲舒使眼色,葉雲舒看着方景淮,想了想才朝沈安甯道:“他說的也對,留他在府中他也歇不安穩,倒不如讓他一起去!”
沈安甯回頭看了一眼方景淮,方景淮立即端正立着,微笑着看向沈安甯,沈安甯思量了片刻,才點頭道:“行!那你就進宮去找找有哪些是和白媽媽合謀倒賣宮中物件的人?看是否有人見過那個接頭的人。”
方景淮笑道:“好!”
沈安甯凝眸道:“京城中抓捕雷炎的通緝令一直沒有撤下,若真是雷炎,他能隐藏在洛京城這麼久,怕是他身後還有其他人,那人進大獄都要殺他,想來會不會是他身上有誰的把柄?”
方景淮思忖道:“大理寺卿之職此前一直是魏王,自他調任尚書令後,陸家推薦了一位大理寺丞接任大理寺卿,這個大理寺卿名叫高進,他為官已有六載,此前一直在琅州任職,前年調入京城。”
“琅州?”
方景淮見沈安甯神情疑惑,點了點頭,“正是陸家,陸家自陸松陸柏高中後,他們兄弟兩帶着妻兒來了京城定居。”
沈安甯聽後眉頭微皺,“照這麼說,這位大理寺卿應當是陸家的人,至少是擁護陸家的,不然陸家也不會将他放在大理寺卿這個位置上,隻是……”
陳子洵急問道:“隻是什麼?”
“隻是阿月姑娘在大獄被殺害時,明明是邵家一個把柄,大理寺卿卻幫助邵家逃脫了。”葉雲舒思量道:“所以,他其實是邵家的人?”
陳子洵聽後一臉明了的神情,方景淮見沈安甯聽見阿月時眼底的悲傷,于是說道:“我們還是先去查探一番,看是不是同一個人,晚上回來再看看?”
幾人點了點頭,随後葉雲舒便告退了,陳子洵立即跟上,想了想才說道:“葉姑娘!長樂坊我不曾去過的!”
葉雲舒聞言笑了笑,側頭看向陳子洵道:“我相信!”
陳子洵這才笑了出來,擡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葉雲舒回過頭道:“你萬事小心!我們快走吧!”
“好!”
陳子洵笑着追上葉雲舒,兩人一道出了沈府。
方景淮見陳子洵和葉雲舒走了,正想要安慰沈安甯,就見沈安甯叫來了晴雲,又讓晴雲去拿了一件稍厚一些的外衫,才回過頭看向方景淮,“你身上的毒雖已經解了,但還是小心為好,你先穿上這個,進宮後萬事小心!切莫逞強!”
方景淮就這樣笑着一邊聽着沈安甯的話,一邊任由沈安甯為自己穿上外衫,等沈安甯發覺方景淮一直沒說話時,才發現原來他一直看着自己,方景淮笑道:“小的聽命!”
沈安甯一笑,兩人出了沈府後就分開了,一人前往皇宮,一人前往大獄。
等沈安甯到大獄時,見方景澤正從大獄出來。
方景澤擡頭一見沈安甯,先是一詫,随後又很快反應過來,停在原地等着沈安甯走上前了,才問道:“沈元帥這是來看那日刺殺你的黑衣人?”
沈安甯正行了一禮,擡頭道:“是!”
“此案已交由本王處理,沈元帥不必挂心了!”
“不必挂心?”沈安甯冷冷道:“若是魏王哪日差點被人殺害,想必很是挂心那個嫌疑犯吧!”
方景澤回頭看向沈安甯,沈安甯又接着說道:“況且我懷疑那人是正在通緝的杞國奸細,身為赤州主帥,我想我應該有理由挂心!”
方景澤冷哼一聲道:“沈元帥從何得知,那人就是正在通緝的杞國奸細?”
沈安甯擡頭看向方景澤,“魏王你若懷疑我,便拿出證據來,不必在此逞口舌之快,是與不是,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方景澤打量了沈安甯一眼,思量了片刻才讓開了路,沈安甯踏步走了進去,方景澤想了想,也跟着一道進去了。
兩人到了黑衣人屍體前,沈安甯看着那摘下面紗的黑衣人的臉,和通緝令上的雷炎是有六七分像,沈安甯見一旁有個仵作打扮的任,想來剛剛方景澤找人驗了屍,于是一邊查看屍體一邊問道:“驗屍結果如何?”
仵作一時不知該不該回答,忽然見方景澤去而複返,衆人一道行了一禮,仵作看着方景澤,似乎想要得到方景澤的示意,一旁翻着屍體觀察的沈安甯開口道:“兇器應是一把短匕首,傷口邊緣參差不齊,雖離要害偏了一些,但能将兇器刺穿死者身體,定是有些力氣,可能是個男子,這傷口應是匕首的刀柄處打入時所緻,兇手許是第一次殺人心中慌亂,死者四肢強健,武藝高強,所以兇手所在的位置應和死者離得不遠,是死者認識的人,也許是救死者出獄的人。”
方景澤打量着沈安甯,仵作聞聲是一愣,一旁的衆人都看着沈安甯。
沈安甯又仔細看了一眼傷口,“兇手雖有蠻力,卻毫無章法,看來不會武功。”
說着沈安甯又看向屍體的手,果然藍甲還在,沈安甯擡頭盯着黑衣人的臉,思索着,方景澤見狀問道:“沈元帥還看出什麼了?”
沈安甯側眼看了他一眼,便道:“這人看來就是朝廷通緝的杞國奸細,雷炎。”
方景澤瞥了一眼屍體,“雷炎前去刺殺沈元帥,難道沈家确實和他有些私怨?”
沈安甯一邊拿了一塊絲帕擦手,一邊開口道:“魏王與其在此懷疑沈家,倒不如去洛京城中查一查他原先的藏身之所!”
說着沈安甯行了一禮準備離開,路過方景澤時又說道:“若魏王這麼關心沈家,不如拿出證據将我處死,也比過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來得幹脆!”
說完沈安甯便離開了大獄,方景澤回頭看着沈安甯離開的背影,久久未言,一旁的獄卒、仵作等見他這般都互相推搡着不敢上前,直到有一人大着膽子上前喚道:“殿下?”
方景澤并未回頭,隻道:“派人前去查查這個雷炎!”
“是!”
衆人應下後,見方景澤又不說話了,正互相看着,方景澤忽然踏步離開了大獄,大獄内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長樂坊是洛京有名的尋樂場所,陳子洵擡頭看着長樂坊的牌匾,随後走了進去,長樂坊的焦媽媽瞧見有人進來,便小心地打量起了陳子洵,見他穿着深色長袍,全身上下也就腰間一隻香包有些亮色,雖看起來樸素,也自有他的一番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