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喬茂收好了鞭子來找林修逸時這邊已圍了不少人。
地上躺了一個渾身皮膚漲成紫菜色,口吐白沫一副不省人事樣子的年輕人。喬茂記得這場林修逸對手就是他,兩方比賽是同時進行也沒來得及看眼這邊,這會兒代理掌門和長老都圍上來了,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他湊進來問:“這人怎麼搞得?”
外圍的弟子說:“這人比試時吃了增元丹,能不能緩過來勁兒就看這會兒了。”
“增元丹?那不是補藥嗎?”又一名修士跟着湊上來,那人壓低着聲音說道:“不是我們平日見的,這是濃縮的,聽說藥效強十倍不止,就是不知道他一個外界的人從哪兒得來的,要不是宿長老今天出關了,這遭下來即便沒漲死也得是不死不休直到耗廢了。”
那人聽了啧啧稱奇,喬茂走到林修逸身邊打量一通,見他渾身上下隻衣角沾了點髒污,才感慨一聲:“不愧是我的神仙哥哥,我剛聽說藥效這麼猛烈還以為你會受點傷呢。”
林修逸身旁還站着幾人,喬茂打眼一看,除了益沛這個代理掌門外,這邊站的六位年歲都不小,哪怕是其中一位女子看着稍顯年輕氣質也是凜冽如霜的,再看他們衣裳,雖顔色不同上面都帶着相同的鴻雁繡樣。
喬茂見過燕弘新,知道他是幺山主修陣法的長老,以此得知其餘五位應也是乾元宗的各長老了。
乾元宗每年招生數大概十人左右,除了得遇良才讓那些長老起收徒心思,其餘人等都會進入外門潛心修行等待宗門或是修真界大比時候展露鋒芒,屆時晉入内門成為其中一位長老的内門弟子,以此謀得一差半職的在修真界長久發展下去。
其實到了最後一輪比試環節,隻要不是第一輪就敗了的基本都能進入乾元宗。
喬茂不理解此人怎麼如此争勝要強,甚至不惜以犧牲自己的身體為代價,這會兒離得近了明顯看到此人即使癱倒也是肢體僵硬不時抽搐,他問道:“這人還能好嗎?”
一位手裡還拿着藥葫蘆的長老也沒回頭,歎了口氣道:“就看這會兒了,要醒了最少也得修養個一年半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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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人還是這些待選者中最強的一個,年齡介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年齡,單論氣血值已經超越了不少練氣期修士,達到了1100,也稱得上是青年才俊。
隻是在開戰前瞻望了幾眼長老與弟子席位那邊,就定了心似的自懷中取出一丸藥放進了嘴裡。
藥剛下肚,林修逸就見面前人氣勢大漲,那些淺淡如霧的靈力自他體内漲出一圈流動的氣,氣血值節節攀升直到了2000才慢下來,這會兒那些逸散的靈力已經沿着他手裡的刀身外散,而這人已是青筋畢現兩眼翻白,五官脖頸隐約抽搐。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狀态不對,倒是一手彎刀流利又迅捷,刀氣蕩開了山頂飄揚的雪。
卻仍是無法傷及林修逸半分。
隻是随着時間推進那數值并未有停歇的意思,通常情況下人的身體開拓多少就能使多少的勁兒,可照這種毫無停滞的提升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傷及根本。
林修逸看着眼前的人臉色由赤紅轉為漲紫,同時數據暴漲,現在的氣血值是直奔3000而去,渾身浮着一層淺淡的霧氣,逐漸蔓延上手裡的刀身,此人行動并未快出多少,揮出的刀氣能延時割裂雪花,而這些無法對林修逸造成任何傷害。
但是這樣下去他過不了多久就會爆體而亡。
察覺到此人即将失控,林修逸在他再度騰躍而來時卻步回撤,趁那人的揮砍的慣性伸手卡住他的後頸連人帶刀一把貫進地裡。
轟然巨響,雪花飛散。
猛然砸進地面讓此人僵直一瞬,即使頭腦不甚清醒肢體仍是掙紮不停,這會兒發覺無法脫開更是理智全失般回首張口欲咬。
此時他的氣血值已經在3000與3100之間起伏不定,頸部血管自醬紫的皮膚下爆出,嘴角也溢出了血迹。
林修逸擡頭看向長老席道:“他狀态有異。”
益沛直奔場上,幾位長老也是緊随而至。
七山的丹修宿長老——宿炎彬自懷裡取出丹藥倒出一枚,欲喂入其口中,見他一副滿口鮮血呲牙咧嘴的模樣有了幾分遲疑,他說:“不會咬到我吧?”
益沛借過藥丸卡着那人下巴強行塞入口中。
這會兒此人已是心跳如擂鼓口中鮮血陣陣湧出,益沛示意林修逸松手換自己鉗制。
那邊宿炎彬打量了好一會兒說道:“這是早期的增元丹,吞服一枚修為翻倍,但反噬極強,少則傷筋動骨重則丢失性命。”
一膀闊腰圓的長老問道:“這藥不早就被銷毀了,他是從哪兒得來的?”
無人回應。
“說到底也是這年輕人想拜入雨竹門下,我見他吃這藥之前可是看了這邊一眼。”簡波身量不高,嘶啞的聲音自鬥篷裡傳出。
鄭雨竹聞言隻是秀眉蹙起,并無他言。
修真界偶爾死個人是非常常有的事情,幾人能在此停留也隻是為着那枚增元丹的來曆——這種初代的增元丹是在20年前出現的,自修真界各門派協商後就早已成了禁止煉制使用的丹藥,年輕一代的修士根本沒有機會接觸,更遑論是外界的普通人了 。
喬茂就是這時候來的,他看幾人一臉嚴肅的樣子,問道:“那最後一場還比不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