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學出解》和《百草圖》都是工部負責印發的書刊,關于算學和醫學的。他也想讓妹妹什麼都看看,早日悟出自己的志向。
就算沒什麼大志向,女子會算數會懂醫術總歸是安身立命的本事。
隻是給趙蓁蓁找夫子這件事,二人商量了也沒頭緒。隻能暫時擱置,一來慢慢尋摸,二來也可以等她再長大一點,将來求學也能離家遠點。
家裡的事情再重要都得一天天來,而念書這件事确是連貫的,一旦開始上學就望不到頭。
趙惟明覺得自己上學苦憂參半。她無論前世今生都不是什麼天才,不知道天才學起來有多輕松愉快。反正自己既有獲得成就感的滿足的時候,偶爾也腦子裡擠不出半句詩文。
作詩這件事靠悟性。趙夫子也不是個信奉閉門造車的,遂時不時帶他們出門采風。
偶爾登高望遠,偶爾泛舟月下,當然每次出門必有作詩要求就是了。
偶爾夫子性質上來就喜歡跟他們對詩,一人一句地接。
“各位,敢問‘世間何物催人老’?”
十歲的趙惟明答不出來,他的目光向遠方延伸,仿佛能看到時間縱線。
烏飛兔走,一彈指頃。十三歲的趙惟明無論怎麼寫,都寫不出令自己滿意的下半句。
世間何物催人老,世間又是何物催人成長?
催着自己慢慢變成大乾朝的趙惟明,一回頭,前世親朋竟然都快記不清面容了。
“趙惟明,你等會兒留一下。”趙夫子下課時面無表情得說道。
這要是在蒙學班,他大抵還會收獲“放學後被老師留校”的嘲笑與同情。可這裡是育才班,年年似高考,折磨得個個油頭滿面死魚眼。
沒人在意一個留堂的可憐娃。
“夫子,請問有何安排?”他等同學們都走完了恭恭敬敬地問。
“其實算私事,我有一故交,前日捎信來本來說要看我。結果不甚傷着了腿,預備在我這裡休息一月,你可願意替為師略微照看一二?”
趙惟明有些遲疑,趙敏對他這五年來盡心盡力,他當然願意幫這個忙。
隻是家裡就兩個女子,雖然感覺他娘比他能打多了,但就是不放心。
“是擔心家裡吧?我早就和你嬸嬸商量好了,你嬸嬸的煮飯婆子到時候過去幫忙,你也隻需要一開始一直待在這裡,後面隔兩三日便可回家一趟。”
趙惟明想了想還是點頭。趙敏便跟他詳細談了談這位故交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