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姨的店出來,天色已如稠墨,無數燈光照亮城市,暗與亮交織融合美的令人沉醉。
回程路上,季雲惟打來電話。
“喂,相旪,你們今天怎麼樣?”
“我們......”林相旪剛開了個頭就被顧長雪搶話:“呦!季大律師你怎麼有空關心我們這些小人物了?看來工作量還是不夠多啊。”
“...相旪,你讓顧長雪滾蛋。”電話那頭的季雲惟隻覺得額角緊繃,被迫加班的怨氣差點要被點燃。
“我做不到。”林相旪看了眼嘴炮完正笑眯眯的顧長雪默了默:“她在開車。”
掃了眼手表,季雲惟訝然:“快九點了,你們才結束?”
“嗯,陳姨明天有事,我們把時間改到今晚。”
季雲惟要想問累不累,話到嘴邊硬是改成普通寒暄:“那今天順利嗎?有沒有什麼問題?”
“哎!是有個......”顧長雪剛想提菊老闆的事情就看見林相旪沖她搖頭,隻好悻悻然閉嘴。
“我們挺順利的,沒什麼問題,你呢?”林相旪反問。
“我還行,就是案子有些棘手,這幾天隻能辛苦你們兩了,不過我保證我會在福氣開業前結案回來幫忙的。”
“你的工作要緊,不用在意我們。”
季雲惟扶額苦笑。
自從他們三人進入躁動的青春期後,林相旪總是一副自己什麼都行的樣子,習慣性地把他往外推,少年時期的愛慕之情在一次次隐晦的拒絕和回避中逐漸消散。
“我知道了,對了你們這幾天外出如果遇見年紀四十左右,身形偏瘦,個頭一米七五不到,戴眼鏡看起來有書生氣的中年男性,記得通知我一聲。”
顧長雪一聽立馬來了興趣:“啥情況?要我們配合抓壞人?!玩的這麼刺激!”
“這人是我手上案子的關鍵人物,據我掌握的消息,他躲進了我們市裡的某條商業街。我想着,你們這兩天經常出入各種商業街,說不定會遇見他。”
“歐克歐克,曉得了。”
“還有車你們拿去開,不用急着還我。”
林相旪張口就要拒絕:“這不好吧,你出去辦事需要車。”
“沒事,我還有别的車。”
“......”
差點忘了,季雲惟是個真少爺,一輛車算什麼。
挂了電話,顧長雪偷偷觀察林相旪的臉色。剛才季雲惟拜托的事她還記着,要說最符合那些外形描述的人非菊老闆莫屬,并且相遇的地點也能對應上。
可是世界上真的會有那麼多巧合嗎?
“那個...呃...我說...哎...算了算了。”
想說的話再腦海裡過了一遍又一遍,她卻什麼都沒講出口。
“你是不是覺得季雲惟要找的人跟菊老闆很像?”林相旪突兀地開口。
“你怎麼知道!”顧長雪驚得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半天她才驚疑不定地問道:“難道我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沒有,如果你要給季雲惟通風報信,我建議等陳姨調查的結果出來後再說。”
“啊?這是為什麼?”顧長雪摸不準林相旪的想法,隻好幹撓頭。
“我隻是覺得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巧的事。”
這恰恰是顧長雪顧慮的點,最終她瞞下了菊老闆的情況,隻挑了看似無關緊要的便利店八卦轉述給季雲惟。
至于季雲惟後續采取什麼行動她不得而知,更沒空關心。因為她此刻正和林相旪坐在桃子阿姨的調料店裡跟三名高中生搶蛋黃酥。
事情還要從早上說起。
昨天那份給陳姨準備的蛋黃酥沒來及送出,被顧長雪厚着臉皮讨來,打算留着慢慢品嘗,如約來到店裡後,沒成想桃子阿姨急急忙忙要趕去興趣班接鬧事的小女兒,把她倆丢個放暑假的大兒子晴英招待。
晴英是憨憨少年,看見兩位漂亮姐姐來家裡做客,局促地不知如何是好,那模樣看起來比她倆還尴尬一百倍。
三人大眼瞪小眼沉默地擡頭望天花闆時,林相旪的熟人,晴英的發小兼同學——美櫻,帶着他們的好朋友優羽來串門了。
晴英本想拿出剛收到的蛋黃酥給朋友們分享,被林相旪一把攔住,轉頭讓顧長雪把陳姨那份交出來大家一塊兒品嘗。
“哇!相旪姐姐!你太厲害了吧!能做出這麼複雜的點心!”美櫻拿起一快切分開的蛋黃酥仔細觀察:“黃的、紅的、白的,好漂亮的切面。”
“相旪姐姐,我能嘗一口嗎?”晴英眼巴巴望着林相旪,切開的蛋黃酥如同有魔力般催促着他快放進嘴裡。
“當然可以,你們喜歡就多吃點。”
男孩子大大咧咧,晴英一口一塊蛋黃酥,鹹甜交融的滋味直沖腦門,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美味,隻好加快手上的動作争取多吃幾塊。
眼看到手的鴨子被别人瓜分,顧長雪語氣裡多少帶着幾分不快:“便宜你們幾個小鬼頭!“
“你幾歲了?還跟高中生鬧别扭,回頭我做些别的點心補償你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