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講她了。”桃子阿姨揮揮手，跳轉話題：“相旪你家餐館差不多該正式營業了吧？開業定在哪一天？我來幫你湊湊人氣。”

“後天。”林相旪微微一笑：“不過我不打算辦開業儀式。”

“那怎麼行？！”

“大操大辦後要是沒生意，我怕被鄰裡閑話，還不如靜悄悄開門。”

“也是也是，還是你考慮的周到，不過相旪你也别瞎擔心，憑借你的廚藝，你家餐館要不了多久就要排隊才能吃上了！”

好聽話誰不愛？

這話簡直如甘霖一樣落在林相旪心裡，給她急躁又憂慮的心帶來安撫，她不由得咯咯笑起來，眉眼彎彎恰似夜空高懸的明月。

“那就借您吉言了。”

......

送走桃子阿姨幾人，林相旪确認煤氣、電器全都關閉後才鎖門慢慢踱步回家，在心中複盤今天的宴席。

從一掃而空的餐盤來說，應該算成功的吧？

就是不知道奶糕能為她帶來多少新客？

希望顧長雪提供的方案是有效的，她在心裡默默祈禱。

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老天開玩笑，她走到家門口時，差點被那一團黑乎乎的人影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啊嗚嗚嗚！相旪，你可算回來了！你得收留我啊！”顧長雪可憐巴巴地擡起頭，張口就是一頓哀嚎。

“你怎麼在這兒？”

“行李箱又是怎麼回事？”

實在是顧長雪身邊熒光粉的行李箱過于鮮豔和大個，令人無法忽視。

“啊？這個啊...我被趕出酒店了，口袋裡沒錢。”

她講得明明是中文，連起來怎麼就人摸不着腦袋了？林相旪隻好抓住話語裡的重點，仔細詢問：“你被誰趕出酒店？還有你怎麼會沒錢？”

“就是...那個...其實...”

顧長雪這個那個半天就是不講重點，林相旪察覺她是不好意思說，也不再多聞，直接一個電話撥到顧叔叔那兒。

“喂，顧叔叔。”

手機裡傳來顧永輝中氣十足的大喊：“啊！相旪啊，顧長雪這個兔崽子是不是跑你那兒去了？”

“是，您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她除了去你家還能去哪？我跟你說，你别管她，她不是想流浪，想去看看世界嗎？讓她去！誰都别攔着！”

到這兒，林相旪大概摸清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八成是顧長雪不安分，又惹得顧叔叔生氣了。

“顧叔叔，您消消氣，她就是瞎說的，不能當真。”

“瞎說？哈哈哈！你知道嗎？她辦理了休學！鐵了心要去浪迹天涯了！這個孽女！氣死我了！”顧永輝越說越生氣，怒吼連隔了兩步遠的顧長雪都能聽清。

“休學？”

林相旪難以想象地看向顧長雪，看她慌張地别開臉，心裡也生出跟顧永輝一樣得怒意，有一瞬，她甚至産生顧長雪被人奪舍了的錯覺。

“是啊！我看她真是瘋了！好不容易考上的研究生，說休學就休學！念書是随随便便的事嗎？成年人了還意氣用事，以後她不得闖大禍？”

“所以您沒收了她的卡，把她趕出酒店？為了讓她撞南牆？”

電話裡一陣沉默，林相旪知道自己說對了。

“反正我管不了她，相旪你也别管她，就讓她去流浪好了，她本事大着呢！不需要我們操心！”

深知顧永輝正在氣頭上，林相旪打消勸他接顧長雪回去的念頭，好言相勸了幾句挂掉電話。

轉頭看見顧長雪的一刹那，心裡才平緩下去的火氣，噌地一下直竄頭頂：“顧長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