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一處拐角時，言竹曦正好瞧見一輛敞篷巴士呼嘯而過。那上面貼着某銷售房子的廣告，上面有人舉着牌子在宣傳歡呼以及播放音樂，吸引路人紛紛駐足而觀。她默默搖頭，冷笑自嘲：“打工掙的錢生存都難，還想讓我買房，笑死。”

路過一小區門口，見到一輛貼滿了大紅大粉喜慶的婚車駛入小區，是有錢的。她默默走開：“沒錢也娶不到老婆，不是，我是想我也找不到好人家，不是，我現在想這個有什麼意義？”

言竹曦連忙打散思緒，正好有風。她順勢大張手臂，嘴裡念念有詞：“錢來，錢來……”

許是行為太詭異了些，讓迎面走來的一家三口，唯恐避之不及，連忙拉着小孩子加快了腳步。

言竹曦：……好好好，她有罪，她該死。

又是一個拐角，有位環衛工人還在勤勤懇懇地工作，已是微涼的夜晚但額頭上仍可見豆大的汗珠滾落，汗水浸透背心。見此情景，她恍惚，恍惚這生活的意義，恍惚她存在的價值。

一道聲音打斷了她。

“ 喂！讓讓，讓讓，你踩到我錢了。”環衛大爺朝她嚷嚷。

“啊？哦哦，不好意思。”言竹曦低頭連忙讓開，她踩到了一個壓得扁扁的塑料瓶。

她摸摸鼻頭，自覺尴尬，沒再逗留。走時還是聽到了環衛大爺的碎碎念：“錢啊，都是錢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走路也不仔細瞧瞧，踩着我錢了。嘿嘿，攢攢一會兒可以給老伴兒買根雪糕了。也真是的，不知道老伴兒覺得那東西有什麼好吃，涼冰冰得我假牙都快凍掉了，她能還吃得津津有味。要我說，抽根煙，最滋味，賽過神仙……”

要問言竹曦為啥走了還能聽到這麼多？因為她正好在等紅燈，正好旁邊有個空塑料瓶，正好環衛大爺盯上了它。

綠燈亮了，餘光瞥見環衛大爺慢悠悠地走回他的三輪車，在他的背影上竟是品味出一絲絲歡呼雀躍來，言竹曦笑笑，又繼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