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橘安在這所學校,除了任如意,還有兩個朋友,确切地說,是發小。
一個是無敵可愛的卷毛杜小滿,另一個是拽的二五八萬的李澤。
年級裡兩個理科重點班,一個是她發小所在的一班,另一個是她們二班。
一山不容二虎,自然是學校有什麼動靜都得争個你先我後。
後天學校有個辯論賽,理科一班和二班當仁不讓,人選還沒定下來,兩個班主任卻早早地給報了名。
走廊。
“阿澤,你去不去比賽?”
一個男生擡腳勉勉強強地搭上了另一個身形高大的男生的肩膀,最旁邊一個瘦小的男生無可奈何地被擠到了牆邊。
“當然參加了。”
被叫阿澤的男孩敷衍了幾句把他的胳膊無情地扔了出去,恢複了雙手插兜的姿勢。
“聽說,謝泊不參加唉。”
李澤聽這話,面上失色。
他要不去參加,這辯論賽又有何意義?
“什麼?他必須參加。”
不顧身邊怔愣的這兩人,他收回剛剛邁進教室的腳,往二班的方向去。
“看見了吧,還是提謝泊好使。”
“你又惹事。”那個清瘦的卷毛男生道。
“我說杜小滿,你天天跟個跟屁蟲似的,跟在李澤後面……”
聞言,先前往一班去的那人轉身大聲怼回去:“是我跟着他。”
二班。
見李澤進來,教室一陣躁動,一如帶着無盡的悶熱的升溫的天。
有人低語,有人放肆。
當然,還有人,漠不關心。
靠窗的位置,坐着的那人奮筆疾書,仿佛周圍嘈雜與他無關。
沈橘安擡眸瞬間,贊歎一句這人真沉得住氣,一點沒有看熱鬧的心。
這人跟木頭似的,一動不動的,她還沒瞧見他的臉。
隻是覺得背影好眼熟,好像不久前見過。
“安安,你和李澤關系很不錯吧。”
任如意緊緊地咬着吸管,躲着視線,端着無所謂的态度問她。
“挺好的。”
“嗯。”
任如意沒再開口了,隻是失神地往窗子那望。
“謝泊,後天辯論賽你去不去。”
李澤慵懶地靠着窗子,裝作漫不經心。
可他比誰都在意那人的回答。
但他偏要漫不經心,毫不在意。
沈橘安還不知道自己這個發小人脈這麼廣,居然能和這個一天不說話的悶葫蘆交流。
“不去。”
“必須去。”他語氣裡帶着強硬。
“沒有獎金,我去幹什麼,浪費時間。”
“我自費兩千。”
李澤纖長又帶有骨感的手玩弄着窗邊的綠植。
“三千。”
座位上的人惜字如金,謝泊本不想要這麼多,隻是他最近看上了個按摩椅要三千五 他手裡就五百。
“成交。”
聽見滿意的答案,李澤大步流星往外跑,隻給教室那群小迷妹留下一個模糊但有輪廓的帥臉。
三千塊換一個對手,李澤覺得挺值得的。
要是沈橘安知道,肯定會揪着她耳朵罵他二傻子。
想到她那蠻橫模樣,他撲哧笑出了聲。
人走熱鬧沒散,教室裡八卦的人依舊躁動。
“李澤笑了唉。”李灣灣對着鏡子理了下頭發,繼續道,“是不是因為我?”
聞言,路過接水的被嗆到,咳嗽兩聲。
“唉,李澤和王子說了什麼啊?”
“你問王子不就好了?”
“咦,惡心。”
沈橘安不理解這些人為什麼要對一個沉默寡言又沒有社交的男生惡語相向。
算了,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人緣這麼差。
他們也算是“同病相憐”吧。
都得了一種不被人喜歡的病。
這也沒關系,沈大俠不需要别人喜歡,沈大俠很喜歡自己。
辯論賽。
即使是太陽天,全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彙集在了操場。
精彩的不是辯論賽 ,精彩的是台上的人。
萬年老大和萬年老二的PK。
底下的人蠢蠢欲動,都盼着讓李澤赢一次。
必須得讓那個平日裡孤傲的人紅着臉下台。
之前有人開玩笑說李澤隻有那張臉能略勝一籌。
這話被李澤聽去了,那人被他懲罰,掃了一個月的廁所。
沈橘安怕曬,全班就她一個人沒去觀戰。
不對 ,還有一個主角,正慢悠悠地收拾好課本。
比賽還有十分鐘就開始了,李澤等人都在台上等了好久了。
“喂,同學,還有十分鐘唉,你要遲到了。”
沈橘安邁着小步子往窗邊走去,本想好意提醒他。
奈何那人不理會,背起書包就往外走。
謝泊隐約聽到有個女聲,可他沒時間回應,畢竟比賽在即,為了三千五百塊錢,他還是得快點去。
“沒禮貌的家夥。”
“呸呸呸。”她使勁跺跺腳,震的腦子疼。
沈橘安氣憤地怼他一句,在家裡被重視過頭,所以她最讨厭别人不理會她。
沒看清謝泊的長相,甚至連他的一切都不知道,她就開始有點讨厭他了。
讨厭他的高傲和冷漠。
早秋,天還是熱得出奇,沈橘安換了無數個姿勢就是睡不着覺。
木制桌子實在是惱人,硬邦邦的沒有她的小床舒服。
操場上尖叫聲,呐喊聲不絕于耳。
“李澤,我們永遠支持你。”
“我們家澤澤,今天好帥啊。”
“阿澤!阿澤!”
任如意從後面一點點擠到了隊伍最前面,盯着左側的人,目不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