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羽毛球輕輕擦過剛剛許願的女生的腳邊。
還真是“心想事成”。
“抱歉。”謝泊語氣淡淡,面上帶着愧疚。
“晦氣。”
日光晃着他的眼,卻比周遭灼人的冷眼溫和些。
“二十球了,我赢了。”
“不是還差兩個球嗎?”一個胖胖的雙馬尾女生掰着手指頭,“肯定是我數錯了。”
“謝謝。”
謝泊從他身邊過去,撂下一句感謝,周身弱了點拒人千裡之外的氣勢。
“唉,該陪我玩了。”
謝泊勾起一個笑,眼裡盛着日光那般,熱切真摯。
“你累不累,累的話……”
“不累,我想陪你玩。”
“好,那走,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
“唉,我怎麼辦?”一旁的杜小滿插話,先前那二人走遠。
還真是融不進去這兩人的世界。
他們在一起的架勢真能孤立全校。
“我手好酸,幫我揉揉。”李澤跑過去,語氣裡有點撒嬌的意味。
“為什麼?”
“我們是朋友啊。”他說的真誠且坦然。
杜小滿佯作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替他揉手。
朋友還是陪讀童子。
這家夥,放學要陪回家,吃飯要陪,上廁所也要陪,就差……
他吞了吞口水,收緊下颌,抛掉腦子裡的危險想法。
遠處,一紅一黑兩個帽子大球打得激烈。
“謝泊,你剛剛居然隐藏實力。”
“沒有,是你太弱了。”
熟悉以後,她覺得她這同桌真是不一般,會哄人,說話也欠扁。
幾個回合下來,兩人基本上持平手,風莫名其妙地大了起來,他們坐在樹下的長凳上歇息。
“狗尾巴草編的兔子。”
謝泊攤開手,一個毛茸茸的小兔子現身。
日光透着樹枝折射過來,她歪頭笑,眼底蕩起春色。
“謝啦。”
“咔嚓。”
不知道何時出現的舉着相機的男人擅作主張地記錄下這幅畫面。
“喂,你禮貌嗎?沒經過我們同意就拍照。”
沈橘安面露愠色,眉頭一皺,指着相機道。
舉着相機的人緩緩地擦拭好相機,解釋道:“我看你們剛剛那個畫面太美好了,職業習慣,沒忍住就拍了。”
“那也不。”
“能看看嗎?”謝泊打斷她的話,得到允許便湊近了幾步。
沈橘安裝着不在意,跟着他湊近。
他視線聚集處,是光下女孩好看的朦胧的側顔。
至于他自己拍的什麼樣子,他連看都懶得看。
“我想留着。”他對上她的眼睛,争取意見。
“好。”
他同意,那她也不是一定要追究。
拍的挺好的,比她之前拍的寫真還好看。
刻意的好像永遠比不上自然的。
後來的後來,她才明白這照片的價值。
一個瞬間,就是永遠。
“那個,其實我是咱們市街拍的一個博主,可以把你們的視頻放在賬号裡面嗎?”
“唉?街拍!和網上那種大街上走過來然後你們給拍全身照那種嗎?”她有點懊惱,“早知道我今天就穿好看點。”
“……”
“對的,所以可以嗎?我可以請你們吃零食。”
“不要白不要,走,去小賣部。”
不顧另一個人的回答,沈橘安轉身就往橋那邊走。
“等等我。”謝泊小跑過去。
“真年輕啊。”後面舉着相機的人不自覺地彎唇。
定格住美好的畫面。
“唉,你真要讓人家請客啊?”
“模特一天好幾百,咱這臉怎麼這也得敲點東西吧。”
話雖然這樣說,她最後也就拿了三杯冰紅茶。
“沒法用現金,你運氣好,我請你了。”
學校小賣部必須要飯卡,沈橘安請了攝像小哥一杯。
“謝了,下回還找你拍照,妹妹,你這顔值,妥妥的學校大使啊。”
“那是。”她也不謙虛,大大方方接了話。
體育課下課。
他們和攝像小哥分開,并肩往教學樓走。
“你是故意的吧。”
“什麼故意的?”
“想請人家喝水,還要說自己要喝水。”
這人,有時候嘴是太硬了點,也不好,容易吃虧。
“唉,如意,咱們食堂最近又漲價了,要不咱寫舉報信去。”
“舉報信管用嗎?肯定又是糊弄人的。”
“誰說的,前幾天有人舉報我們班級李澤被表白就成功了。”
“真厲害啊。”任如意看熱鬧似的笑了笑。
“确實厲害,也是夠瘆人的。”那女生想起來前兩天私下舉報的人,心裡一陣發毛,親昵地往她身邊這人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