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霍莘莘乖巧應聲,趴在柔軟的被子裡,糯糯地開口問“你在做什麼呀?”
傅簡起身去開燈,對于這個無聊的問題并沒有敷衍,他眼含笑意:“在跟你聊天。”
“家裡就你一個人?”
“嗯,是我自己的房子,沒有室友。”他難得開了個玩笑,打開燈,室内很快燈火通明。
霍莘莘趴在被子上,勾起小腿在半空中晃蕩:“話說室友都還不知道我結婚了呢,我比她們還小兩歲,她們要是知道肯定會被吓一跳。”事實上她和傅簡的婚禮隻有兩個家族及政商界的人參加,當時想着很快就會離婚,連朋友都沒幾個知道的。
“房間隔音好嗎?”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霍莘莘如實回答:“小區比較舊,隔音一般。”
“那你可得小心點,”傅簡讓身體陷入沙發,忍不住輕笑,聲音帶上了幾分打趣的味道:“别被她們發現你在偷偷跟老公打電話。”
手腳晃悠的動作停下,霍莘莘翹了翹嘴角,心想他大概是又犯病了。但兩人現在隔着一通電話的距離,他又能做什麼呢?惡趣味突然湧上心頭,她伸出手指繞着發梢卷啊卷,聲音黏糊糊地開口道:“老公,我得去洗澡了~”
“好,”傅簡以為她要挂電話,表示理解:“明天還要早起,早些休息。”
但他的動作被電話那頭的人叫住:“可我還想繼續跟老公聊天。”
她的聲音仿佛帶着鈎子,透過話筒勾得傅簡喉結上下滾動。她每次都在逗弄他的時候喊老公,傅簡當然知道這是明晃晃的請君入甕,但他甘之如饴,自願将身心和靈魂都獻祭給塞壬。
嗓音低啞,他明知故問道:“那要怎麼辦呢?”
霍莘莘沒有直接回答,她打開免提,從床上起身:“哎呀,衣服都是炒面的味道,得趕緊洗一洗了。”
耳邊窸窸窣窣的響動非常細微,但因為聽得足夠認真,傅簡腦中很快勾勒出電話那頭的模樣。
卷起衣擺,寬松的衛衣向上一提就能被輕而易舉脫下,她裡面是沒穿其他衣物的,這點在早上視線劃過脖頸上的吻痕時就已經确認。說到吻痕,昨晚的痕迹應該也沒那麼快消除,女孩的肌膚那麼嬌弱,他知道自己的力氣,發了狠來總會不小心在胳膊、腰部和大腿内側留下紅色的淤痕。白天被衣物遮蔽在陰影下的罪證此刻暴露在空氣中,無聲控訴着他的暴行。
金屬的咔哒聲裡,腰帶被抽出,牛仔褲很快就松散的落在地上。但她沒有再繼續脫下去,而是披上浴巾走進浴室。
霍莘莘租的主卧有獨立衛浴,不用和室友排隊使用,她瞥了眼無聲無息但屏幕依舊亮着的手機,勾勾嘴角,把手機放在洗手台上,幾個呼吸後,鏡子裡映入出她光潔裸.露的上半身,她狀似苦惱地捏捏肚皮:“吃太多了肚子變得圓鼓鼓的,傅簡,你有小肚子嗎?”
話音剛落,她好似想到什麼,又語氣暧昧地自問自答道:“噢我忘了,你沒有。”
傅簡...傅簡他不敢說話。
即使在極力控制下,昨天晚上的畫面依舊如潮水般不斷湧上心頭:滿是褶皺的床單,平躺其上低聲啜泣的女孩,交疊的身軀,之間濕熱的觸感,粘膩潮濕的吻,還有那散落滿地的衣物......太鮮明了,一幀一畫仿佛再次重現于眼前。
傅簡閉了閉眼睛,擡起手虛掩住上半張臉,身體某處正悄然發生着變化,呼吸不自覺變得沉重。他無比慶幸對面此時已經開始淋浴,嘩啦啦的水流聲掩蓋了他此刻的狼狽。短暫的忍耐,他突然從沙發起身走向書房,打開電腦企圖用工作來轉移注意。
可即使是這樣,他依舊遵循霍莘莘的意願沒有挂斷電話,甚至還戴上了耳機。
“其實我覺得我媽做菜一般,有點鹹,還是阿姨做的更好吃,你覺得呢?”水流聲時而出現時而關閉,她放大了說話的音量,因為在浴室,能聽到些回音。
“這就是你剛才又吃了那麼多夜宵的理由?”傅簡才不會傻到回答這個送命題。
“哎呀,都說了能吃是福!不過她也就偶爾下廚,還是多誇獎她讓她高興高興吧,你以後也和我一起誇她。”
“好。”
“傅簡,你洗澡的時候聽歌嗎?”她的話題總是格外跳脫。
“健身的時候會聽,洗澡不會。”
“那你洗澡的時候會唱歌嗎?”
“...不會。”
“那多無聊啊?”她十分不解:“那~麼長的時間,除了洗澡什麼都不做,也太浪費了。”
很快,耳機裡傳出隐約的哼唱,雖然不清楚唱得是什麼,但傅簡覺得很好聽。他無聲笑了一下,握住鼠标的手頓住,從開機到現在,顯示屏始終停留在桌面。他無所事事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居然就陪着她說了這些無聊的話。
他大概是病了。
他确實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