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凝視着他,帶着小貓面具的黑發美人,安安靜靜地從毛茸茸的大氅衣領中伸出臉頰,露出嫣紅的唇瓣。
“不會,你很好。”
窗簾外的月光和岸邊上的花燈交輝相映,照在他的臉頰上。
面具之下藏着的眼睛,就像連綿不覺的細雨,泾渭分明,偏偏打破了她的淡然,破開了内心寂靜。
她伸手,強硬地桎梏着他的臉頰,面具相碰。
“唔--”南喬來不及反應,隻覺得唇齒被她撬開,她舔咬着他的唇瓣,侵略性極強,甚至他的唇角還留有來不及吞咽的津水。
他嗚咽,眼角含淚,但還是仰着頭,乖乖地承受她的親吻,她需要他。
南喬的後背無力地倚靠在船身上,“别......”他咬緊了唇瓣,心如亂麻。
他渾身顫抖,脫力地蜷縮在毛茸茸的大氅裡,眼角濕紅灼麗。
“殿下,你,真的很甜。”魅惑的聲音糾纏在他的耳邊,修長的手指拂過他顫栗的臉頰,向下伸去。
裴知予看着小貓面具底下的眼眸露出靡麗的眼神,嫣紅的唇瓣微張露出粉嫩舌尖。
不急不緩,甚是磨人。
暧昧紅暈遍布了他的臉頰,他躺在裴知予懷裡,無神地瞭望着上空,是漫天星河,是圓月,它們見證了他沾滿情.欲的一切。
他另一隻手被扣住,隻能無助地攥緊衣袖,渾身柔軟無骨似的癱在她的懷裡。
面色酡紅,衣服散亂,咬着圍脖的唇齒含糊不清地發出小貓似的哭腔。
望月塔下,南喬無力地依偎在裴知予的身旁,小貓面具裡那雙通紅含淚的眼,微怒地瞪着裴知予。
“下次,下次不可以這樣。”
裴知予撩起他垂落在肩上的長發,眉眼含笑,理直氣壯地說道:“殿下,分明是你,在撩撥我。”
南喬看見她嘴角的笑意,氣不打一處來,唇動了動,卻發現口腔裡幹燥得很。
餘光瞥見她臂彎處挂着的大氅還有圍脖,燥意染上了臉頰,圍脖粘膩濕漉,就連那個大氅,剛才蓋在他的身下,内裡早就沾染上了不該留存在上面的東西。
“你...你...快把它們扔掉。” 他斷斷續續地說道,眼神羞燥地躲閃。
裴知予含着笑意:“殿下,是打算扔去哪裡?”
南喬面色酡紅,咬着下唇,偏過臉,不答不看。
裴知予的手指慢慢勾勒着他清涼的手,交纏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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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禮部檔冊調過來了。”文華遞過冊子,放置于書案上。
“嗯,放下吧。”
書房裡的香爐,薄煙冉冉升起。
次日,刑部尚書一紙奏章,狀告都督府尹涼,上元節公然行刺京師府顧将軍。
尹都督矢口否認,當衆喊冤叫屈,甚至願意以死明志,女帝一聲令下,押入大牢,由刑部近一步問審。
顧辭裡依靠在裴府門廊,抱着手,“這下,可如你所願了。”
尹都督是三皇女父君的親姐姐,尹都督隻要一倒台,三皇女在朝堂上就失去了一大臂膀。
裴知予神情淡然,朝湖面上灑下幾粒魚食,引得鯉魚圍聚紛搶。
“尹家輔佐陛下多年,押入刑部,緩兵之計,堵住天下悠悠衆口而已。”
陛下對安廣王心有膈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死豬不怕開水燙,尹家幹脆獻身自我,向陛下表現自己甘願舍生忘死,為君效勞。
顧辭裡眉目緊蹙,說道:“那尹家助安廣王,是知錯犯錯?”
裴知予颔首,道:“是三皇女急于求成,觊觎鎮北将軍手中兵權已久,安廣王求财,尹家求勢。”餘光瞥見廊角露出淺藍色衣擺,眼神斂下眸子,依然無波無瀾,好似洞悉了一切。
鎮北将軍更是握有骁勇善戰的天狼軍,各個都能以一敵十,誰不想将天狼軍和兵權都收入囊中。
“況且,去年被冒名頂替的”,清清悠悠的嗓音停頓了須臾,“是遼州刺史之女。”
“遼州刺史?”顧辭裡震驚。
遼州,南甯國的邊界處,鎮北将軍和她的三十五萬大軍誓死守衛的最後一堵城牆。
裴知予放下手中裝有魚食的瓷碗,淡淡的眉眼,似涓涓流水,波瀾不驚。
“如今,隻剩下一子,委身在春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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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地牢,空氣裡彌漫着潮濕與腐朽的氣息
裡面悠哉遊哉躺在草席上的身影微動,鐵鍊相擊的零碎聲音,讓周圍染上一絲蕭瑟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