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姐姐還是聽過的,”她說,“我又沒說我“世界第一強”。”
在他們說話的間隙間,理查德·阿迪力的打手們逐漸包圍了他們。
“哎,你這小帥哥帥是帥,怎麼做事拖泥帶水的——看吧,這下子就沒法趁亂跑路啦!”
“......喂!死肥豬!别往前走了!”斯黛西目光如炬,向理查德呵出聲,邁前一步,“這人,姐姐我,罩了!”
......
坑洞裡,是一灘鮮紅的肉泥,呈細膩的泥糊狀,觸感溫熱。
公羊昭将自己破損的鬥篷從拳上摘去,今天早上她出門時,這件灰色鬥篷還整潔如新,帶着在箱底壓久了的染上的舊木頭味。
然而現在,它卻成了一塊破布。
系統仍未反應過來,還在尖叫着,“雅蠛蝶不要啊誰來救救我的宿主啊——”
“本系統一生作惡多端啊呸,行善積德,蒼天有眼啊!我的那麼好的一個宿主就要被咬成兩半進人家肚子裡啦——誰來救救我的宿主啊!!哪怕救一下也好啊——信系統願接下來一輩子都吃素,不沾葷腥!!”
“.......”她擡手,将鬥篷的遺骸重新披在身上,黑發少女精準地盯住克裡斯·諾頓的座位,奔跑、攀登。
觀衆席上,除公爵之子以外的所有人,在她殺死魔獸那一刻起,就全部停滞了。
高聲歌唱的人們,保持着張嘴,他們的唾沫飛在空中;揮拳叫好的人們,永遠繃緊在伸直胳膊的狀态,汗水凝滞在他們身上,不會滴落。
唯有克裡斯·諾頓還是活動的。他劇烈心跳、口水不斷分泌、瞳孔擴張。
公羊昭鎖住金發男人的喉,迫使他向後仰頭。
“輪到你了。”
......
整座鬥獸場如風吹沙般地化去!
“魔法!是魔法!”系統驚訝道,“是魔法!克裡斯·諾頓不是真把我們轉移到了鬥獸場!昭昭!我們活下來了!!”
“嗯......”公羊昭說,“其實魔獸是真的......算了,本來就活下來了。”
她仍保持着鎖喉的動作,且不斷加重指尖的力度,直把金發男人掐得一張蒼白的臉憋成紫绀色。
“宿主!你不能殺他!宿主!!他要死了!”系統從劫後餘生的喜悅中回神,連忙勸阻道,“克裡斯·諾頓要死了!”
公羊昭說:“我知道,我有分寸。”
她在金發男人因缺氧即将昏厥的前一秒松開了手。
公爵之子軟倒在地,摸着脖子上被掐出來的紅痕咳嗽不已。他憋得紫漲的臉慢慢變白,不自覺流出的眼淚在地面上蓄了一小攤。
黑發少女單膝跪下,伸出滿是血迹的右手。她的動作很慢,沒完全緩上氣的克裡斯·諾頓卻無法避開,他留意到她雙手都骨肉均亭,全無傷口,他又被她掐住了脖子,呼吸不得。
松手、伸手、松手、伸手、松手、伸手。
如此往複數十次。
克裡斯·諾頓完全失了力氣,貴族的儀态全失,躺在地上,胸脯劇烈起伏,眼神迷蒙,淚水流得滿臉都是。
系統失語,“宿主.......你......”
“還活着吧。”公羊昭用自己吸滿魔獸血液的鬥篷去擦這位金枝玉葉的臉。很快,血腥味取代了眼淚的鹹味淌在金發男人的唇上。
“多有血色啊,”黑發少女贊賞道,“這樣健康多了。”
她捏住他秀氣的鼻子,迫使他張口呼吸。
“聽着,”公羊昭冷着臉說,“你妹妹愛麗絲賠了我一套校服,今天,你也得把我的衣服給賠了,當場賠,沒有就把你身上的給我穿回去。不然我回去還怎麼過狂歡節?怎麼解釋?”
她扯扯身上衣衫。
現在的她,簡直就是一個血人,全身上下,隻有半隻靴子還能夠見人。
“而且——你最好還有力氣将我傳送回那條小巷,不然我不介意在這裡和你玩上一天一夜。”
“放心,你不會死。”
她對地上的克裡斯·諾頓作出保證,“你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