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空地周圍種有不少普通樹木，它們不能像小樹林那些精靈特别培育出的樹種一樣，保持常綠，已然隻剩光秃秃的枝丫。

這就讓，肥墩墩的烏鴉無處可藏。烏腳烏喙的鳥們沉甸甸地站了一排又一排，壓得樹枝不堪重負地彎下。

系統覺得畫面好笑，還特地開了錄像。

“……對不起，愛麗絲。”臉色蒼白的公爵之子對妹妹低下了頭，兩人相似的金發，在冬日的暖陽光照下，散發着金錢的氣息。

隻是看着，就知道他們的頭發，養護得宜。

貴族都是一群……被香料腌入味的家夥。

随着克裡斯·諾頓的靠近，濃厚的香氣越發撲鼻。

好熟悉。

蜜棕色皮膚的青年微微聳動鼻尖，眯起了眼。

好熟悉的味道……啊。

是狂歡節那天，他的女友，消失後回來時，身上的氣味。

就是，這個人。

他還記得，那天，公羊昭套着不合身的襯衫，綠色的鬥篷是他從未見過她穿的款式。布料昂貴，縫紉者技藝精湛……她胸前的胸針，最引人注目的元素，是那朵盛開的鸢尾花。

還有，他的女友給他的，那枚至今還在他的手中，卻非他所有的銀戒。

克裡斯·諾頓的身高較他矮，因穿得嚴實，身材方面估量不大出來。不過隻看金發男人病歪歪的臉，略略烏青的眼下，紅得異樣的唇，想也知道，這位貴族定然不可能有如他一般的身材。

或許，和他收集的小道消息中所說的……

這位金發的貴族，某些方面還不太行。

艾特側頭，對女友說出了這個結論。

“嗯，是不太行。”公羊昭點頭道。

她的話一出，令系統尖叫，令艾特瞪大他琥珀色的眼。

“宿主……你你你你你——”

它話音未落，克裡斯·諾頓站至了蜜棕色皮膚的青年前面，分明二者相較，是艾特高上一頭半頭，金發貴族睥睨的姿态卻做得十足。

“啊……債主啊，”金發男人在打量完艾特後，道，“這就是……你的男朋友嗎？”

艾特垂眸，掩去眸中晦暗之色，往公羊昭身後藏了藏。

灰發少年見狀不妙，三步并作兩步就撤到了一邊，和壓根搞不明白自家哥哥在搞什麼的愛麗絲站了對面。

一隻大肥烏鴉“嘎嘎”地從光秃秃的樹枝上跳下，撲扇着翅膀，爪子一勾艾爾伯特的發絲，就在疼得大叫的灰發少年的頭上窩住了。

“什麼東西啊——哎，死鳥，走開啊！”

烏鴉自巋然不動，灰發少年被它抓得痛急，一個擡頭看見了樹杈子上一排排的肥烏鴉。

落雪的冬季，這些烏腳烏喙的鳥能長得那麼肥碩，着實不易。

“……”艾爾伯特嘴角抽動，郁悶道，“得，哥，你坐，别呼朋喚友就成，否則我的脖子非斷不可。”

灰發少年和那隻烏鴉撕扯的過程，沒有幹擾到公羊昭、艾特和金發貴族三人之間詭異的氣氛。

公羊昭聽到克裡斯稱她為債主，短暫地想到了她拿到手的那一袋滿滿的金币。

她滿懷遺憾地道：“不行，我不是你的債主了，你最好别這樣叫我。”

艾特将她手上那隻金镯子，慢慢地從袖中剝了出來，裡面存着幾發冰彈，是他特意為她做的……公羊昭現在每天都有戴着。

“那我該叫你什麼？公羊小姐——”克裡斯啟唇，“冤、家？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