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拳、踢腿、肘擊。

毫無章法和效率的，街頭鬥毆般的。

嚴格來說，打架也是一些貴族少爺小姐們應該學的“必修項目”。

混血精靈沒有學過。

但拳頭是如何落在他身上，打出他無法遺忘的記憶的；腿腳劃過怎樣的弧度，堅硬的鞋尖如何頂過他的肋骨留下淤青的……

母親在側他無法反抗，因為他就是錯了，偷東西在他的精靈母親眼裡，是十惡不赦得行為。

哪怕他隻是為了填飽肚子。

哪怕他隻是想買藥給母親治病。

……

披肩落地，被索爾·吉洛踩在腳下。

那頭銀白色的柔順頭發瀑布般散開。

“......”

紫眸的魔王遊刃有餘地撤步，帶着蕾絲的大裙擺下是一層一層的紗裙裙撐。

一步，兩步，三步。

米歇爾微笑側身，銀發的混血精靈的拳頭落空。

魔王的“舞步”，還未持續到索爾力竭，就被公羊昭打斷了。

黑發的少女走到那隻，在地獄之門裡向外探頭探腦，且已經将大半個身子都壓在學院大比的擂台上的魔獸面前。

“你好。”公羊昭朝這隻魔獸打招呼。

系統很嫌棄地發出“啧”聲，“好醜，好醜！太醜了吧這也？我滴媽，又不是在深海沒人看，别随便長長啊！就不能長得好點嗎！”

“魔獸，是這樣的。”公羊昭道。

魔獸會随機出現在蓋亞大陸上的任意角落，長相千奇百怪，往往會出現嘴巴長在背上、尾巴長在腦門上的狀況。

而且，它們内部似乎還有什麼交流，一般長得越醜，實力就越強。

公羊昭見過最醜的......大概是眼睛的部位是牙齒，内髒暴露在外，長毛見縫插針地從它每一個器官的縫隙穿插出來。

然而，醜不是它最大的缺點，臭才是。

她别說打了，連靠近都不想。

米歇爾召喚出來的魔獸還算好的，隻是沒有眼睛，醜是醜了點，但起碼這一類魔獸的臭味不撲鼻......還怪香的。

是一種，濃烈的肉香味。

黑發少女堅定地擡拳。

漆黑大門上扒着魔獸的兩隻足。

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停止了向外鑽出的動作，非常人性化地趴地，無眼的醜陋“臉”上向她浮現出讨好地笑。

系統的數據庫裡有數個播放着“恭喜發财”的年畫娃娃抱魚拜年的視頻。

那魔獸極滑稽，見公羊昭揮拳動作不停，竟主動掰下自己的牙，讨饒不斷。

公羊昭眼都不眨。

噗嗤——

巨大的力道将魔獸砸回了漆黑大門内的空間内。它扒着門的兩隻爪子斷開，露出森森白骨，連同抱着的牙一起滾落在地。

公羊昭甩了甩手上的血。

她同不敢置信地望來的米歇爾對上視線。

“你好。”她用自己僵硬的面部肌肉扯出笑容。

魔獸淋漓的鮮血濺在她的一張白面上。

黑發少女彎腰，輕松地單手拾起，她特意留下的、沒有變成肉泥的，足有十人高的魔獸爪。

一口白牙，像那日咬上艾特喉結一樣，咬上了魔獸爪子斷裂的傷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