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遙越想越睡不着,幹脆盤腿坐在床榻上,打算利用北野璟給的香囊療傷,頓了頓,又轉頭姝盈問:“北野璟在鬥獸場那麼虛弱,身後還蕩着有狼尾,是因為喝了化形散嗎?”
姝盈“啾啾啾”地點頭。
鹿遙昨日命令它去仙界議庭打探消息,這才得知一千年後的北野璟為何說,當初仙界囚禁于他,用了“不入流”的辦法。
向來以“清正”自居的仙界——竟然無視協議,在魔界百姓的水源之中撒入化形散。
化形散無色無味無毒,隻要喝下一口,就無法維持人身。
所以很快,魔界生靈全部被迫變回原形。
而仙界就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說如果北野璟不投降伏誅,就直接開戰。
北野璟為保護魔界百姓,被生擒。
怪不得大魔頭如此痛恨仙界,若是換位思考……
她歎了口氣,這應該是仙族曆史上,唯一無人員傷亡的勝局,聽起來好風光啊。
鹿遙摸摸仙界的腰牌,卻沒覺得開心。
怪不得當時披星仙君什麼都不可能說。
鹿遙打開北野璟的香囊,将靈力注入身體,疲憊感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來了勁頭,打算再努一把力,趁熱打鐵修煉一番。姝盈連忙撲扇着翅膀來幹擾,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修煉絕對不能操之過快,否則定會傷身。
鹿遙知道它什麼意思,摸摸它的頭:“如果我不抓緊時間,以後還會被别人壓着打的。”
重回一世,她比誰都珍惜生命,比任何人都想要變強。
等變強之後,就可以保護所有她愛的人了。
“啾啾啾!”姝盈可不管這麼多,她隻是一隻還未開智化形的小鳥,隻想讓主人趕緊休息。隻要鹿遙一開始行動,它就啄她的手,然後叫個不停。
鹿遙拗不過,隻好重新鑽進被子裡:“行行行,我眯一會兒。如果還睡不着的話,你可不許再打擾我修煉了。”
“啾啾啾!”
鹿遙本來以為自己依然睡不着,誰知剛躺下,便有困意襲來。
她迷迷糊糊地閉了眼睛,手下意識放入枕頭下,緊緊握着已經縮成指甲蓋大小的盤古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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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現,仙霧袅袅升騰。
宮廷裡的泉水“咕噜咕噜”流淌入池子裡,色澤幽藍,清澈無比。
仙娥仙侍們按部就班的工作着。
鹿遙結束完财神殿的工作後,第一時間來到南天門。
她清晨從蓬萊島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被披星仙君撞見了,雖然她已經搪塞過去,但為了避免出現差池,她得找到管理仙界事物的仙官,拜托她補上昨日請假的理由。
南天門排着長隊,終于輪到了鹿遙。
仙官和她一起進宮,關系自然親近些,聽到她說昨天出門了,歎了口氣,低聲道:“你怎麼非要昨天晚上去啊,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鹿遙心裡一跳,腦袋下意識想到了蓬萊仙島:“怎麼了?”
“昨日蓬萊仙島出現異動,差點被北野璟逃出來。”仙官道。
鹿遙不由得皺眉,果然和蓬萊仙島有關:“然後呢?他出來了嗎?”
“當然沒有,還好有白鶴仙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仙官小聲道,“可我聽說,白鶴仙師受傷了。”
鹿遙松了口氣:“北野璟不是被囚禁起來了嗎?為什麼還會傷人?”
難不成她離開後,北野璟欺騙她,又回到洞窟殺人了?
“這誰知道呢?”仙官叩叩桌面,急道,“你怎麼沒聽清楚重點,重點是隻是白鶴仙師的傷勢……”她頓了頓,環顧四周,聲音放低把話說的更清楚,“蔚嫣對白鶴仙師情有獨鐘,她現在肯定心情很差,想找人洩憤呢。你恰好昨晚的行蹤和白鶴仙師的時間線有重疊,她很可能多想,你最好躲着點。”
鹿遙剛位列仙班時,就與蔚嫣不和。如果這時候碰見,她沒準會找她麻煩。
鹿遙笑笑:“好,你放心吧。”
她錄入休憩時間後,轉頭往外走。
剛要出南天門,一道靈力凝聚成火焰直愣愣地朝她的臉砸來,仿佛想将她直接燒的毀容!
正在排隊的仙侍仙娥紛紛驚叫一聲,連忙跑開。
鹿遙趕緊往旁邊躲,可裙擺依然被燒開一個黑紅黑紅的窟窿。
“……”鹿遙朝着火球的方向看去,仙官也扭過頭。
“鹿遙!你要不要臉?”一群仙娥仙侍趕來,蔚嫣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
鹿遙看了一眼仙官,無奈道:“你說的對,她還真來找我麻煩了。”
“這……”仙官同情的看着她,鹿遙卻笑了:“沒辦法,我向來命不好,要不你先避一避。”
“有話好好說,她是金丹真人的獨女,就算真跟她硬碰硬,你也沒好果子吃。”仙官隻好閃身到一邊,這種事她無法插手。
鹿遙撩起眼皮,看向蔚嫣,手摸向腰間縮小的盤古斧,頓了一下,又換了一把普通的匕首。
蔚嫣一直把她當成假想敵,喜歡找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