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的眼睛和耳朵還沒恢複。”周宇道,“但她說,早些時候,趁着大家在收拾鼬群走後殘局的那點時間,有人闖了進來,意圖傷她性命。謝小姐,是你嗎?”
“不是我!”謝和美連忙否認,不停看向沈姜。
她眼睛耳朵還沒好?
怎麼可能?
早上她明明跟自己說話來着,怎麼可能沒好?
“她是裝的!”謝和美指着沈姜,急切道,“早上我來的時候,她一切都好好的。還說要與我結盟,分給我在扶轶大神廟裡得到的東西,她這會兒是裝的,你們别被她騙了!”
林芸皺着眉打斷她:“你要想活着出去,這幾天就老老實實的,别再作妖。”
“她真的在騙你們——”謝和美尖叫道,話沒說完,就被姚政軒掐住喉嚨拎了起來。
雙腳懸空,全身的着力點落在了脖子上,劇烈地疼痛以及對死亡的恐懼讓她不住掙紮。
可掐着她的這隻手,就像是鋼鐵錘煉而成,不論她怎麼掙紮,都無法撼動半點。
正要動用道具,身後卻傳來任巍的聲音:“謝小姐還是乖乖赴死比較好,要是還想做些無用功,隻怕就死不了了。”
謝和美嗚咽着,不願去想什麼叫“死不了”。
姚政軒見大家都沒反對,正要給謝和美一個痛快,忽然一陣陰風吹過,房間裡多了個人。
是腦袋與四肢都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的沈姜。
“這是什麼?”任巍丢了一小節黃色的粉筆過去,“沈姜”當即被打散。
周宇有些無奈,倒是慶幸沈姜這會兒看不見,不然能吓死她。
他看向窗外,三人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正與一隻佝偻着背的小鬼對上了視線。
“它天天晚上都要來這麼一着,但也進不來,把窗簾拉上就行。”周宇說着,想起了什麼,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不由得皺眉。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小鬼面上一副陰詭可怖的樣子,心裡直發虛,已經在謀劃逃跑路線。
姚政軒被這突發情況吸引了一瞬的注意,緊接着手腕一麻,失了勁。謝和美趁機掙脫開來,還沒站穩,就被任巍一腳踢翻,下一刻,被狠狠踩中胸口,胸骨險被踩碎。
那隻腳像巨石一樣狠狠壓住她,痛得她呼吸困難,連讨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林芸去拉上了窗簾,皺着眉看向謝和美:“何必呢?”
她不是很能理解這類人的想法。
副本裡的玩家天然是一邊的,大家隻要通力協作,是可以順利度過的。
可偏偏有些人,要自我内耗。
外敵不斷的情況下,偏要内鬥。
最後弄得兩敗俱傷,還不一定能活着離開。
是腦子有問題嗎。
“怎麼了?”周宇忽然沒動靜,讓沈姜覺得有些不對勁。
聞言,周宇寫道:[沒事,他們吵起來了。]
沈姜頓了頓,試探着問:“是吵起來,還是打起來了?”
“不會出人命了吧?”
周宇看了眼臉色慘白的謝和美,堅定地寫道:“沒有。”
“不是,咱别内耗啊。”就算猜,沈姜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目前離副本結束還有一段時間,鬼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多一個玩家多一個幫手,再說了。”
沈姜笑了笑,盡量安撫着幾人的情緒:“這些天不是有鼬群作亂嗎?我動作不便,放在房間你們擔心,跟下去更會添亂。不如讓她照顧我,我有什麼差錯全由她承擔。”
她面向周宇,不好意思道:“給你們添了太多麻煩,實在不好意思。”
任巍語氣不善:“她都要殺你,你還這麼好心呢?”
周宇換了個婉轉柔和的說法,傳達了任巍的意思。
沈姜腦海中閃過甯碧琴的臉,頓了頓,道:“不管怎麼說,殺人是犯法的。肆意漠視踐踏人命,和副本裡那些鬼怪何異?”
她摸索着起身,盡量睜開雙眼,在一團團模糊的影子中,看見了地上橫着的一團:“我想做人。”
林芸低眉思考了會兒,最終做了決定,走到任巍面前:“放了她吧。”
任巍撇撇嘴。
他看了一眼周宇,後者雖沒開口,可顯然被沈姜這幾句冠冕堂皇的話說動,隻是顧及着他而不作聲。
姚政軒則是不耐煩地起身向外走:“随你們的便,反正也跟我沒關系。”
任巍也隻好把腳放下,似笑非笑道:“晚上注意關好門窗,自己死了沒關系,别連累别人。”
林芸扶起了謝和美,帶着她出去,任巍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