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林芸慶幸自己沒有親眼見到這血腥的一幕。
然而更血腥的一幕出現了。
沈姜竟摸索着蹲到潘強面前,伸手入他的血肉,似乎在找些什麼。
潘強身上每一塊血肉都疼得繃緊,顫抖的幅度也比開始要大一些,本不能發聲的喉嚨“喝喝”作響,卻在沈姜攪拌血肉的“咕叽”聲中被掩埋。
“她在做什麼?”沖擊力太強,謝和美被吓出了氣音,雙腳發軟幾乎站不穩,隻能扶着姚政軒。
無人說話。
沈姜被這濃厚的血腥味逼得幾乎吐出來,卻隻能強作鎮定,找得認真。
翻找了許久,終于在潘強心髒裡找到一塊硬物。
此物圓滾滾的,表皮光滑,比一般雞蛋略大些。
【就是它。】扶轶開口,沈姜暗暗松了口氣,拿出濕巾先後把手和蛋仔仔細細擦了一邊。
血迹雖被擦去,味道卻不散,她隻好抽了幾張濕巾,裡三層外三層的把蛋包了,放進空間,然後轉向周宇的方向:“可以扶我回房嗎?”
再不回去她要吐了。
憑良心講,她壓根不想要這東西。
可扶轶說,這是破除陣法的謝禮。
沈姜試過婉拒,扶轶語氣溫柔地表示,可以讓潘強晚上親自送到門口。
兩相比較之下,她選擇自己動手。
許是剛才那一幕太過震撼,一時沒人說話。
任巍給周宇遞過去一個眼神,示意他多加小心。
周宇點點頭,上前扶起沈姜,帶着她上了樓。
一進門,沈姜就沖向廁所,吐了個昏天黑地。
周宇倒了杯溫水,遞給癱坐在馬桶邊幾乎虛脫的沈姜。
後者簡單漱了漱口,到洗手池邊拼了命的洗手,洗手液從空間裡拿了一瓶又一瓶,大有洗脫一層皮的架勢。
等沈姜發完瘋,冷靜下來,周宇才扶她回去坐下,仍是拉起她的手,寫道:[沈小姐,你看得見嗎?]
“隻看得見虛影,也的确聽不見,但我有道具,可以把周圍發生的事情以文字形式告訴我。”
[所以我們說話你能知道?]
沈姜點頭:“之前很抱歉,所以現在你可以不用寫了。”
“那剛剛,你在做什麼?”周宇問,畢竟沈姜突然來的這一下,實在讓衆人措手不及。
沈姜很是嫌棄的把蛋拿了出來:“我說是扶轶給的,你信嗎?”
“信。”周宇接了過來,認認真真地觀察了一遍。
這顆蛋或許是在潘強心裡呆了太久,已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除此之外,不論怎麼查探,都隻是一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蛋。
将蛋還給沈姜,周宇道:“既然是重要NPC給的,應該是關鍵道具,先留着,或許最後有用。”
沈姜把蛋放回空間角落,沒說她其實不敢扔。
她相信,自己前腳扔了,半夜沒了皮的潘強就能捧着蛋站在自己床前。
“要不要睡會兒?”周宇見沈姜的臉色遲遲沒恢複,也有幾分擔心。
話音未落,敲門聲響起,是林芸。
“潘文自殺了,一頭撞在牆上,頭骨都碎了。”
潘文的做法其實在大家的意料之内,畢竟不論是誰看見自己父母弟弟變成這樣,弟弟還被攪弄得亂七八糟,都承受不了。
潘文沒有被刺激得發瘋,已經算是心理素質強大的。
沈姜擔心的是另一件事:“他的死不會算在我們頭上吧?”
梁丁蘭現在可謂是毫無束縛,要是她報複,扶轶或許能保護自己,卻不一定會搭理其他人。
畢竟他記仇,甯碧琴兩人未按照正确方法觸發機關要被打成邪祟,自己說兩句壞話就是不虔誠該被懲罰。
面對不信奉他的路人以及周宇姚政軒這兩個接了任務又在主觀意願上放棄的“叛徒”,指不定給了什麼定位。
“不會,他是自盡,與旁人無關。硬要算,也是梁丁蘭造成的因。”周宇笃定道。
林芸見他說話,也猜測到了什麼,直接開口:“另外,孟元化和吳宏遠提出,大家把食物都拿出來,重新分一分,以保證每個人都能度過最後幾天......不是謝和美說的。”
“他們也被刺激瘋了?”沈姜忍不住問,這兩人就真的,一點臉都不要了?
“經曆了梁丁蘭的事,吳宏遠多半是不敢吃吳鵬找的吃的。隻是孟元化......他是人是鬼?”周宇後一句問的是林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