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得雙手并用,沈姜卻不理他,盯着船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這件事處理不好,我就投訴你。”
船員被她的氣勢驚得退後一步,額頭上布了一層細密的汗。
他勉強一笑,請沈姜稍候,然後拿起對講機叫了人。
沒多會兒,一個年邁些的當地人緩步走了過來。
顯然,他的地位不低,其他人見了他都露出尊敬的神情,男人更是惶恐不安。
船員走上前,與老者一番溝通。
老者眉頭深皺,目光在沈姜與男人之間來回打轉。
男人抖若篩糠,沈姜則是直接對上了老者的雙眼,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
船員費盡了口舌,老者終于松動,上前幾步走到男人的攤位前,道:“這位女士想要什麼,就按正常價格,用這根木頭雕一個,先前的客人來了,請他另挑一個就是。”
男人不怎麼願意,卻又不敢違背老者的話語,隻好低聲問:“女士,你想要什麼樣式的?”
沈姜心念一動,打算冒一冒險:“給我做個小木船吧。”
話音未落,周遭即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着她,長者的眼神更是冷得如同一柄冰刃,直要插進她的心口。
船員已經吓得嘴唇發白,哆嗦道:“女士,您不知道,這裡的船,是最神聖的象征,不能私刻的。”
“哦。”沈姜翻了個白眼,顯得很不以為意,“那就刻枝花吧,刻得好一點......幹嘛,想吃人啊?當心我回去之後就曝光你們,看下次還有沒有人敢上你們的破島。”
兩三句話已經挑起了其他島民的怒氣,老者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冷笑一聲,囑咐男子好好雕刻,而後轉身離開。
老者離去,男人埋頭開始雕花,其他人雖還有憤慨,瞪了一會兒,見沈姜全然不在意,也就各自散開,心中謀算什麼,自無人知曉。
唯有船員,長長地松了口氣,賠笑道:“那女士您在這稍等片刻,一會兒就給您做好了。”
沈姜乜了他一眼,将蠻橫不講道理發揮了個十足:“去哪兒?我東西還沒拿到手呢,你就想跑?怕是和他們商量好了,故意先敷衍我,然後不認賬吧?你的工号我可記住了。”
船員無奈,隻能陪着她等。
或許是等待的時間無聊,沈姜狀似無意地問:“我瞧這一天,島上也沒有别的船隻往來,島上的人平時就自給自足,不與外面貿易的嗎?”
船員察覺不到其他人的敵意了,整個人也就放松許多,且關于海島的情況介紹,也屬于他工作職責,便笑道:“什麼貿易啊,能和咱們和平共處已經是多方斡旋的結果了。您不知道,一開始海上環形這些島嶼,各項設施活動都是咱們事先準備好的。當初選的都是些無人島,誰能想到無人島其實是有人的。幾次環遊後,島嶼深處的居民被驚擾,先後出來。曾經還和我們起過沖突,差點導緻環遊路線變更。後來是經理出面,一個海島一個海島去,跟他們族長祭司費盡口舌,才給說通了。”
“那可不容易吧。”沈姜看了一眼面前的攤主,“先不說别的,語言不通就是一大難題。哪位經理啊這麼厲害?”
員工胸膛微微挺起,頗有些驕傲:“何越何總啊,當時他也隻是普通乘務,第一次和島上居民起沖突時還受了不少的傷。在幾乎陷入絕境之時,是他一個人獨闖海島,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達成了協議。”
“果然是位英雄人物,那他現在也在遊輪上咯?”沈姜順着船員的話誇,後者與有榮焉:
“那是自然,說句實在話,要是今天真的與島上居民起了沖突,對方誠心要拿我們收拾,船長親自來跪下都沒用。但是何總一來,他們定然會給何總面子。”
沈姜當即作出一副崇敬的樣子,繼續問着。
可對于這個何越,船員的了解也不多,說不了幾句便是極端的誇耀,未免他及旁邊,看似各自聊天,其實所有注意都在他二人身上的島民。沈姜也沒一個勁追問,轉而問了遊輪其他情況以及接下來的行程、海島情況。
其他的,船員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唯獨說到其他海島的詳情,他隻是一笑,然後道:“具體的,還需要女士您自己去體驗。”
就這麼說着,攤主的花也雕好了。
是一株栩栩如生的山茶花。
沈姜當即想到,她所住的11層有個花園,花園裡似乎種植了不少山茶花。
将木花拿在手中,付了錢,船員當即離開,多一秒也不肯留,而那男人也低着頭,不欲和沈姜多話。
系統傳來任務完成的提示,沈姜也就緩緩往島嶼深處走,一面打量着這枝花。
屬于她的手印被雕成了獨特的紋路,放遠了看,花枝更像一隻浴火的鳳凰。
左看右看也沒瞧出什麼不對,為防萬一,沈姜走到無人處,拿出一張斂神符,将木雕包裹,隔絕它的氣息,然後放進空間,讓皮影盯着,擡頭看了眼郁郁蔥蔥的樹林,走了進去。
而另一邊,方林在處理了第13個發現他的船員後,終于回到了三樓。
盡管此行受了傷,但也有收獲,總的來說,他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