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棟也不回答,隻問:“成為船員的辦法是什麼?”
“你問這個幹什麼。”許時安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我真的沒死,不行叫上方林,叫上大家,我們當面對質。”
“你不說,不可能有人信你。”樊文棟笑道,“隻要方林一口咬定沒這回事,你又拿不出任何證據說法,大家自然會偏向他,以為你死後來找替身。”
“我不......唉。”許時安百口莫辯,半晌,下了決心似的,“需要内部推薦。”
他看了樊文棟一眼,已是破罐子破摔:“我偶然完成了一個船員的支線任務,得以在推薦表上簽了字,身份就轉換了。”
樊文棟很有耐心:“什麼推薦表?”
“隻有船員能申請的推薦表,填上被推薦人的相關信息後,再簽字交到總務處,第二天,被推薦人就能成為船員,得到一些......遊客沒有的内部特權。”
樊文棟恍然大悟:“所以方林找你要推薦,你不同意,就鬧掰了?”
提起這個,許時安仍然氣憤不已:“狼心狗肺的東西,早知道我就不救他!果然副本裡不能當好人,好人沒好報!”
樊文棟笑了。
若說一開始,他對許時安的信任十不存一,這會兒已經九成九了。
許時安的表現沒任何錯漏,邏輯也對得上,隻是不如自己聰明,被一步步套了話。
相較之下,方林遮遮掩掩,故作高深。
他全然有理由相信,所謂的死亡訊息,隻是他對許時安施壓的手段。
他要逼得許時安主動拿着推薦表來投降,來求他幫自己澄清。
好陰險狡猾的人。
“那田實呢?”為防萬一,樊文棟又問了一句。
“田實?”許時安皺眉,“田實不是死了嗎?進入副本的第二天,他死在了圖書館,當場化作厲鬼,還傷了嚴海。替他做什麼?”
樊文棟簡直拍案叫絕。
不出意外的話,方林會引導其他人前往圖書館,等他們在那看見了田實的鬼魂,更會對方林的話深信不疑。
到那時,哪怕自己為許時安作證,衆人也隻以為他是被鬼所迷惑,更甚乎,他也死了,和許時安同樣是鬼。
果然奸詐。
樊文棟識破方林的計劃,心中自然歡喜,又瞥見許時安的神色不對勁,心知得給他嘗些甜頭,才好繼續:“我信你,隻是現在除我以外的人都被方林的話騙了。你放心,我一定幫你。”
聞言,許時安松了口氣:“實話告訴你吧,換了其他副本,你們信不信我都無所謂,大不了我自己一個人行動,還安心些。可是這個副本不同,我拿到線索,最後通關的關鍵,與人員息息相關。也就是說,到時人數不夠的話,極可能大家都栽在這。”
聽了這話,樊文棟更加确定了一個事實。
這次副本是分陣營的。
玩家少的那一方,将有極大概率落敗,而陣營之中,不同身份最後獲得的收益不同。
雖不知陣營具體怎麼劃分,可顯然,方林和許時安并非同一個陣營。
又或者,兩個陣營其實是競争狀态,各項身份隻能存在于一個陣營中。
他曾經聽說過一個副本,裡面的玩家也是分為紅黑兩方。身份等階與象棋對應,除了将、帥之外,各階身份隻有一個。
譬如紅方已有了相,黑方的象自然就被劃掉,最後比的就是哪方高階級人多。
雖然玩家間的陣營劃分一般不會出現在初級副本,但系統是自由的,時不時出現些不符合規律的情況,也很正常。
方林現在的階級應該還隻是遊客,所以想通過許時安成為船員。
而許時安這個笨蛋,還不知道分陣營的事,隻一昧想保住自己的最高身份。
所以現在的關鍵,一是要盡快成為船員,二是要弄清楚陣營情況。
“入夜前,他們應該會聚集到田實的房間,到時我們再去當面對質,隻是......”樊文棟故作為難,“方林占了先機,你這無憑無據的,别人怎麼相信你。就連我心裡也打鼓,萬一你在騙我,我可就完了。”
“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許時安反問,“有這時間,我不如多去找找線索接任務,何必費這些口舌騙你的信任?沒必要的信任能值幾個錢?”
他似乎也看出了樊文棟的想法:“說吧,你要什麼證據?”
樊文棟笑了:“你不是說方林因為你不肯給他推薦才污蔑你嗎?隻要把推薦單帶上,自然就有說法了。”
許時安皺眉,不太情願:“申請推薦表的程序很複雜,而且一旦拿出來,必須要有推薦人,不能作廢。”
樊文棟看着他,帶着從容不迫的笑容:“除此之外,還有别的證據,能證明你的話嗎?如果不能,我也要懷疑,那所謂的推薦表,到底存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