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隔音極好,他聽了許久,也沒聽到什麼聲音。
可不知為什麼,他内心深處就是有一股強烈的不安。
這份不安讓他沒急着開門出去,盡管夜漸漸深了,而副本裡的夜晚,往往是最危險的。
他明白時間緊迫,如果再不出去,那就最好不要出去,以免遇上意外。
可他總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到底哪裡不對勁呢?
樊文棟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決定,安心呆在房間裡,一次可能的記憶清楚和自身安全,當然後者更重要。
他大可留一些線索和提示,等明天醒來,哪怕記憶清除,也不會一無所知。
這麼想着,他拄着拐轉身,“啪嗒啪嗒”地踩着水往床邊走,打算好好休息。
等等,哪來的水?
樊文棟低下頭,見自己正踩在一片小小的水窪中,水窪緩緩流淌,正在向屋子裡蔓延。
水是從門外流進來的。
樊文棟深吸一口氣,站穩身子,拿出僅剩的一張透視符,打在門上。
門波動一瞬,随即隐身。
一道臃腫還往下淌着水的身形出現在樊文棟眼前。
是許時安——他一直在門外守着。
樊文棟呼吸一滞,幸好他沒開門。
這個副本也和以前一樣,房間是安全屋,隻要他緊閉房門,就不會有事。
但隻要給門開了一絲縫隙,阻攔當即被破除,鬼怪便能沖進來。
他明白了!
宋新知并沒騙自己,的确有記憶清除的事,去其他玩家房間呆着也的确是破局之法。
但是,讓自己去他的房間,并不是宋新知好心,而是他被許時安盯上了。
為了活命,他需要找一個替死鬼,而自己則是被他選中的人。
不然許時安不會無緣無故纏着自己,一定是宋新知做了什麼手腳。
樊文棟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今晚去了宋新知的房間,那麼在夜深人靜,自己熟睡之時,房門一定會悄無聲息地被打開,而宋新知手不沾血的,既排除了自身隐患,又去掉一個非自己同盟的競争者,一箭雙雕。
好陰險狠毒的人。
樊文棟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他從空間裡拿出一隻龜甲,拿了茶幾上的水果刀劃破手指,在龜甲上簡單地刻上幾句話,闡明今天發生的事。
這龜甲是他在商城裡購買的記錄道具,以血為墨,刻下的東西永遠無法抹除。
從這個方面來看,這也算個一次性道具,且價格十分昂貴,他買了許久,一直舍不得用。
這會兒卻顧不得了。
等明天醒來,哪怕他忘了一切,有龜甲的提示,也能知道大概。
到那時,他一定要宋新知嘗嘗他的厲害。
透視符的效用有兩個小時,樊文棟刻完了龜甲,在許時安的注視下,緩緩回到床上,盤起腿,和他對視。
直到符咒失笑,門又顯性,樊文棟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畢竟即便許時安進不來,但在一隻鬼殷切的目光下入睡,太考驗心理素質。
為防萬一,他還是忍着疼,又在房間内細細查探,确認無半點不妥之後,才躺下休息。
......
白光消失之後,樊文棟睜開眼。
他在一個布置精緻的房間裡,床頭櫃上擺着一本導覽手冊。
他伸手去拿,卻不知扯到什麼,腰腹間一陣劇痛傳來。
掀開衣服一看,皮膚又完好無損。
他有些不解,卻也不急着弄清楚,隻大概翻了翻導覽手冊,又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然後才推門出去。
一出門,正好見到玩家們都在走廊裡。
也不能說都,少了兩個,另外還多了個等候處沒見過的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