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仙正猶豫着要不要順水推舟,行一個“拖”字法,畢竟無論怎麼樣的副本什麼樣的環境,它都能挑出毛病。
還沒等它動筆,布偶熊就伸手在被子上寫着:[不走。]
皮影則是捧了滿手的薔薇出來,讨好似的送到沈姜面前。
沈姜心中一動,卻道:“害怕以後沒花了?那我這段時間多積累一些,到時候一起給你。”
皮影當場急了,把身體裡所有的薔薇一股腦扒拉出來,堆了滿滿一床,手舞足蹈的,急切地表達着自己的意思。
[它說它不要花,隻要跟着你。]筆仙靜下心來仔細讀了讀,已知道症結所在,[孩子不懂事要教,它們做得不好你隻管教訓,别動不動就撒開手不要了。]
沈姜擡眼看它:“那你怎麼還不把墨水擦了?”
筆仙:[......]
最後在除了沈姜之外三雙不善的目光中,默默去擦天花闆。
沈姜歎了口氣,把花慢慢放回皮影胸膛:“下不為例,我知道你們是要護着我,可這個世上,有許多事是比性命還重要的。再有下次,我可真的生氣了。”
筆仙一面擦着紅墨水一面吐槽,說得好像你這次是假的生氣一樣。
不過一個活不過三十的人偏偏得了植物向生類的初始技能,算不算是一種造化?
隻是未來如何尚不明确,它也不好多嘴,平時多盯着點也就是了。
“聊完了?聊完了就滾過來。”山茶花的聲音響起,沈姜這才想起,她睡着前聽到的聲音好像就是山茶花發出的。
聽她的語氣似乎有些不耐煩,沈姜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有點猶豫。
山茶花卻像是會隔空讀心:“放心,外面很安全,我要你的命不用這麼麻煩。”
跟筆仙也确認外面沒發生情況之後,沈姜把道具都收了,換衣服出門。
淩晨三四點,正是最黑的時候。即便遊輪上四處亮着燈,也壓不住天際的黑暗。
花圃裡的燈放出暖色的光,顯得安靜甯和。
“你是不是要走了?”一進花圃,還未來得及開口,山茶花便率先問出聲,“再過幾日,這船就要沉了,不走就是個死。”
沈姜詫異:“你記得?”
“如何不記得?這破船每隔一段時日就要被撈上來遊兩圈,再沉下去,煩得要死。你們這些後來人,但凡沒在船沉之前離開的,都被那些臭魚吃了個幹淨。”山茶花道,沈姜明白,這是在故意給她提示,便接着問:
“那之前的‘後來人’,是怎麼離開的?”
“有的偷了船上的小船,有的遊泳,不過遊泳是遊不出去的。會被困在離岸邊500米的位置,直至力竭......哦對了,在下個島,會有些船經過,能不能登上去,就看你們的本事了。”山茶花道,沈姜徹底精神了:
“會有船路過?上了船就能離開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些人上了船後,我是再沒見過。”
沈姜暗自記下,又問:“那......有人曾把遊輪開回去過嗎?”
山茶花安靜了許久,方才道:“依稀記得是有那麼一個。一來就把船上的鬼揍了個遍,圖書館那隻臭魚被他打得自閉,嘤嘤嗚嗚哭了好久,還差點把我們給拔光了。然後在船快行到沉沒點的時候,硬生生轉變了航向,開了回去。”
她又頓了會兒,才道:“想到這個主意的人不止一兩個,但成功了的隻有他。”
言下之意,是讓沈姜老老實實走其他路,别想不開去尋死。
但沈姜聽見的,是這麼做可行,而且有成功的先例,可以一試。
她滿是感激:“多謝。”
“喲,知道我要給你東西,特意先讨好?”山茶花笑道。
“東西?什麼東西?”沈姜茫然,不是特意叫她來給情報的嗎?
山茶花又靜默了一瞬,方才開口:“你替我拾掇幹淨了花圃,這是謝禮。”
“什麼啊?”沈姜好奇地張望,猜測是一小枝山茶花或者一小把山茶果,又或者是之前玩家遺留的道具。
她在山茶花的指引下來到一個未種植花草的花壇前,正要問是不是埋在土裡了,山茶花便道:“就這壇子土,你能裝多少便拿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