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不會這麼堂而皇之的擺在台面上,尤其這才是初期。”紀文溪提醒道。
沈姜也明白這個道理:“那行,我去找找别的支線任務。”
“錯了。”紀文溪笑道,沈姜回眸:“錯了?”
“現在應該回去休息,晚上你還要玩四角遊戲,弄不好的話,今晚可能要出人命。”
沈姜還想掙紮一下:“我精神其實挺好的。”
紀文溪點點頭:“嗯,死了以後變鬼精神更好,都不用睡了。”
沈姜:“......但是晚餐我還要去。”
“鬧鐘,或者拿個道具出來,讓它叫你。”紀文溪道。
沈姜歎了口氣:“其實我是怕你把支線任務全接完了。”
紀文溪笑出聲:“那隻能怪你運氣不好,但凡你今晚不被抽中打遊戲,白天愛怎麼鬧怎麼鬧。”
沈姜明白,晚上的遊戲是真的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應對,沈姜也不再堅持,往房間去。
管家帶他們熟悉古堡情況的時候,曾經介紹過房間位置,再對比華陽古境圖,沈姜沒費什麼功夫也就找到了。
房間不小,統共擺了十張床,床邊擺了隻小櫃子,櫃子上分别寫了十個人的名字。
沈姜找到自己的位置,剛好在中間。
她看了看附近的情況,左邊是方林,右邊是馬亦馨,對面是紀文溪。
怎麼說呢,感覺這個副本還挺貼心?
方林和紀文溪在附近,讓她安心許多。
檢查了房間,确定沒有什麼問題,沈姜調了鬧鐘,又讓筆仙到時記得叫自己,才拿了眼罩躺下。
這一覺睡得并不好,時眠時醒,中間還做了好幾個光怪陸離的夢。
鬧鐘響起的一瞬,沈姜猛地坐起。
幾個夢的内容在醒來的一瞬被徹底遺忘,但夢裡的情緒久久無法散去。
她深呼吸幾口氣,摘開眼罩。
天色已暗了幾分,沈姜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愣,拿濕巾擦了臉,整理好床鋪然後離開。
這會兒去餐廳,時間應該剛好。
卻在半路時,遇到了往餐廳走的齊鴻。
沈姜想無視他直接離開,齊鴻卻開口叫她。
沈姜閉了閉眼,打算裝作聽不到。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跟齊鴻有任何交集。
雖然是同一個副本的玩家,可各做各的任務互不幹擾就行。
“沈姜你等等!”齊鴻快走兩步,攔在沈姜面前。
沈姜下意識往後退,警惕地望着他:“什麼事?”
黑蛇似乎感應到了她的不安,擡起蛇首,血紅色的雙眼望着齊鴻。
“我、我是真心來向你道歉的。”齊鴻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是挑釁,也不是什麼預告,是真心,我當初不該打你......可我也隻打了那一次,對不對?其他人打你的時候我并沒有動手,是不是?你能不能,原諒我那次的無心之失?”
沈姜覺得齊鴻有點奇怪,明明在等候處的時候,對自己的厭惡已經到了不願遮掩的程度,怎麼突然就急切地要尋求自己原諒,她這麼想,也就問了出來。
齊鴻眸光閃動,笑容越發勉強:“大家都是同學,原諒我好不好?”
他不願說,沈姜也沒興趣追求答案。
隻猜測方林的态度,讓他明白她們兩個是一邊的,怕在副本裡樹敵而已:“過去的那些事,我也不想再提。我可以不追究,但讓我原諒你或者當做沒發生過,抱歉,做不到。”
“為什麼!”齊鴻急了,雙眼滿是血絲,“都過去那麼久了,你還耿耿于懷什麼?沈姜,做人不能這麼小氣,那時候大家都小,不懂事,你不能因為年少無知鬧出的一些不愉快就記恨别人一輩子吧!”
“因為被欺辱折磨數年的人是我,因為多年以來被噩夢纏繞的人是我,因為你們‘年少輕狂’‘不知分寸’的‘無心之言’‘無意之舉’讓我對自己産生了深深的懷疑,一度覺得自己真的天降災星不該存活在這世上。我不想再提這事是因為我不想回憶那些地獄般的時光,不是因為這是小事不值得一提!”沈姜幾乎情緒失控,齊鴻難以置信且無法理解:
“有那麼嚴重嗎?你何必誇大其詞。”
看着他的模樣,沈姜突然平靜了下來。
加害者永遠不知道自己給予受害者的是如何深刻的傷疤,畢竟他們沒承受一星半點的痛苦,理所應當覺得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話不投機,你别再煩我,不然我也會揍你。”
說完,沈姜繞開齊鴻,頭也沒回的離開。
齊鴻看着她的背影,恨意一點一點的凝聚。
他不明白沈姜為什麼要斤斤計較。
是,他打人不對,可當時沈姜被千夫所指,難道真就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難道真就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個完全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