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知道,方林既然提了,就一定會召靈的方法,隻是......
“你打算召來了直接問她的殺人原則嗎?”沈姜問,這可是大忌,她們三真敢問,非但得不到答案,反而會血濺當場。
“提前布置好就行了呗,她要敢鬥狠,直接——”
“方林!”沈姜猛然打斷了方林的話,同時将孫婷玉拉到兩人中間。
方林眸光一變,手拿細棍,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可她并沒發現什麼。
暗暗調動身體裡那股力量,也無所察覺。
“來了?”方林問。
沈姜抿着嘴,臉色有些差:“剛剛那一瞬間,我感受到劇烈的惡意和......”
......令人窒息的痛苦。
“它在暗處盯着我們是嗎?”孫婷玉手上握着一把餐刀,這是她在古堡裡拿的。
雖然殺傷力有限,可這是她唯一能夠随身攜帶的武器。
“準确來說,應該這整間旅社都是她的‘領地’,領地範圍内所有發生的事,她都能知曉。”沈姜道,正是因為這個,泰貝莎不用特意去監控什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得通員工們為什麼安然無恙了。”方林笑道,沈姜一愣,随即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她将員工們視作她的‘子民’,所以護佑甚至是縱容......哪怕他們找了巫師來壞過她的事?”
“那死去的旅客呢?他們是做了什麼讓泰貝莎感覺到‘領地’被侵擾的事嗎?”孫婷玉好奇問,如果他們能找出原因,告知旅店,是不是就能規避後來人的傷亡?
“多半是因為倒黴。”方林道,“這個級别的厲鬼,大多怨氣深重,害人是一種本能而不需要任何原因。隻是她沒到見人就殺的地步,隻是在想殺的時候,随機挑選一個幸運兒。”
孫婷玉張了張嘴。
她想說,這樣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無仇無怨的,憑什麼害人性命?
轉念一想,似乎和鬼也講不了什麼道理,于是不作聲。
“不是的。”陌生女人的聲音在耳側響起,沈姜下意識擡起頭,卻發現方林和孫婷玉毫無反應。
這聲音隻有她能聽見?
“不是這樣的,我不想......我......”聲音斷斷續續,帶着抑制不住的痛苦與悲傷,“我不是的.......”
極端的情緒透過聲音染到沈姜身上,讓她不自覺的紅了眼睛,用手死死抓住衣襟,盡可能地将它拉扯開,以讓自己能大口呼吸。
她隻覺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被極細的鋼針刺穿,疼得她想大喊,想尖叫,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快死了。
卻又離死亡差那麼一步。
是以她掙紮、哀嚎,卻連自己都不明白,是想要離死亡線更遠些,還是索性滾過去,一了百了。
迷糊間,她感覺到後頸一緊一涼,疼痛與窒息頃刻間消散。
緩和了許久,她才漸漸找回一絲意識,聽到身側似乎有人說話,聲音細細麻麻,像是螞蟻鑽進了腦子,在每一處溝壑留下痕迹。
又過了一會兒,她才聽出,似乎是朱全等人在說話。
慢慢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古堡房間内,窗外漆黑一片,竟是到了晚上。
“沈姜姐,感覺怎麼樣?”坐在床邊的孫婷玉連忙把沈姜扶起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方林也走過來,伸手在她眉心探了探,确定已經沒事後,才松了口氣:“你之前被魇住了,有印象嗎?”
沈姜點點頭,仍然有些虛弱:“幾點了?”
“剛過十點,你還能再休息一會兒。”孫婷玉說着,給沈姜倒了杯熱水。
她之前用了這房間裡的水壺燒水,沈姜也看得出來,猶豫一瞬,謝過孫婷玉後,隻把杯子捧在手中,汲取着熱量。
“齊鴻死了,一會兒我替他。你怎麼樣,需不需要人替?”方林問,話一出口,在場人就變了臉色。
方林卻不在乎他們的想法,隻看着沈姜。
孫婷玉也忙道:“沈姜姐,你要是還不舒服的話,我替你,我削水果可厲害了,别說蘋果,軟桃的皮都能削完整的下來。”
“不用。”沈姜靠在枕頭上,靜等着力氣一點一點恢複,“我休息一會兒,喝瓶藥劑就好。”
她說着,拿出的卻是精神藥劑,一飲而淨後,閉目休息。
趙樂天見狀,微微皺眉,卻沒開口。
沈姜忽然暈倒的事,莫名其妙。
方林憂心着她,懶得多言,他們深知方林的脾氣,也不會去招惹。
而孫婷玉又說不清楚,隻說沈姜在旅館突然暈倒,當時發生了什麼、出現了什麼、有什麼異常等等,一概不知道,仿佛沈姜突然被下了降頭,生死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