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加強防禦之後,又拿出黑蛇在門口守着,沈姜才勉強安心了些,拿出治療藥劑和薔薇喂給方林及孫婷玉。
兩人躺了一個多小時,才再度醒來。
孫婷玉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掀開袖子。
鼓鼓囊囊的蟲卵已經消失無蹤,皮膚如以前一樣光滑細嫩,讓她松了口氣。
沈姜又問方林的情況,方林合眼片刻,睜開眼後搖搖頭:“能走能跳,但估計跑不起來。”
沈姜心下一沉,把紀文溪的話說了,末了道:“今晚兇險,以我們三個的情況,多半是撐不過去。即便走狗屎運撐過去了,明天後天,總有一天要沒。不如先出去,積分重要,命更重要。”
方林聞言笑出聲:“聽着耳熟。”
沈姜白了她一眼:“我知道你不喜歡紀文溪,但别跟自己過不去。”
“得了,用不着跟我做心理輔導,是非我分得清,也沒那麼意氣用事。”她說着,低頭看了眼時間,“要走就快走,九點過了。”
沈姜點點頭,起身收拾東西,孫婷玉也跟着幫忙,沈姜這才想起來,把手套給她:“紀文溪給的,你開鎖的時候戴着。”
孫婷玉竟有些驚慌:“沈姜姐,我......”
一面說,一面紅了眼睛。
“花的是他的積分,我一毛錢損失都沒有。”沈姜笑道。
“謝謝,沈姜姐,真的謝謝。”孫婷玉忍不住就想哭,不經意瞥見方林冷眼看着她,生生把眼淚逼了回去,“這就當是我借的,以後一定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沈姜笑了笑,并沒拒絕。
兩人将東西收拾好,卻見方林仍坐在那,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怎麼了?”沈姜怕她哪裡還有傷,一時起不來,心不禁懸在了半空中。
“是我們跟他走,還是你帶着我們跟他走?”方林問。
沈姜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有區别嗎?”
“有,區别在于你走不走。”方林道,沈姜更懵了:
“我為什麼不走?”
“你不是答應了那條魚?”方林問道,她那會兒不太清醒,隻勉強聽見他們說着什麼條件什麼愛什麼結婚,然後人魚就放過了她和孫婷玉。
要是沈姜真為此做出了什麼承諾,她就殺回去和那條魚同歸于盡。
感受到方林身上的殺意,沈姜哭笑不得:“我說的是會考慮,他也沒強求。不過你提醒我了。”
沈姜說着,拿出海螺:“借你的紙人一用,把它送回去,總不能欺騙了人家的感情還拿人家東西。”
方林看着沈姜的眼睛,見她滿眼赤誠不似說謊,才松了口氣,當即喚出四隻紙人,讓它們把海螺送到玻璃房外。
今晚不似從前,走廊裡竟不時有小鬼出沒。
三人一路躲避繞路,回到仆人房時,已近十一點。
朱全和莫嘉也在。
幾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微妙,沈姜隻做不覺,走到紀文溪面前,道:“我們三個,麻煩你了。”
“關于一會兒的遊戲,你們有什麼打算嗎?”莫嘉問,“管家應該找過你們了吧?今晚上應該不像前幾天,輕易就能應付過去。”
方林直接躺在床上,舒服地發出一聲長歎,阖眼歇息。
孫婷玉猶豫片刻,還是跑到了沈姜身邊。
她之前覺得莫嘉是個挺好的人,可知道郭芮悅甚至馬亦馨都可能是他害死的之後,再見他總覺得有幾分恐怖。
“沒打算。”紀文溪在沈姜之前開口,“他們三個這情況,出不了門,一會兒跟管家請個病假就行。”
“沒那麼容易吧?”朱全換了身衣服,而他自己身上也纏了厚厚的繃帶。
實在是那破宴會太不做人。
白天還好,一切正常。
入夜之後,這些海底動物就漸漸顯露出原形。
剩下的四個人顯得格格不入。
堡主那兩兒子倒是動作麻利的躲到了自家妹妹後面,于是他和郭芮悅就成了它們的關注對象。
那是一場盛宴——對于那些人魚蝦蟹而言。
他和郭芮悅相互合作抵死逃亡,幾度險些喪命。
好容易快熬到天亮,不知從哪冒出幾隻古堡裡的長裙鬼,直接拖走了郭芮悅。
而第二天,管家還能笑吟吟地讓他開車送一行人回去,仿佛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