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這麼麻煩。”凱絲不知何時出現。
她穿着海藍色的睡裙,身姿搖曳。
“生病了回去治,也是應該的。隻是你們一下子全走了,古堡便無人打理。好歹也留下一兩個病症輕的,等我們招到新的人再離開。當然了,留下來的,工資雙倍,藥費我們負責。”
紀文溪穩穩地站在那,擋住了凱絲前進的路:“留了啊,那不是嘛。”
他指的是莫嘉。
莫嘉一驚,眸中聚滿怨恨之色。
“除了他,這屋子裡再選一個,其他的,便可離開。”凱絲的視線越過紀文溪,将屋内每個人都看了一遍,最後落在他身上,“很劃算,不是嗎?”
紀文溪對了上凱絲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笑容不變:“老爺的手和小姐的腿,還好嗎?”
凱絲臉上的笑容在一刹間消散,眸中怒火烈烈。
她正要動作,紀文溪先一步動了手。
對方的動作太快,快得不像一個人類能做到,快到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掐着脖子摁在了地上,腰腹間的疼痛遲緩地襲來,疼得她渾身無力,張大了嘴呼吸。
那個惡魔一樣的人湊近她耳旁,聲音輕柔得像是戀人間的耳語:“泰貝莎說她很想你,要送你去找她嗎?”
凱絲睜大了眼,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她要水——
她要回到海底——
她要離開這個地方,哪怕希爾再怎麼不願,她也要和女兒帶着他離開,離開這片肮髒可怕的陸地,回到海底。
紀文溪擡頭看向被自己釘在牆上的管家:“拿錢。”
他半邊臉被凱絲的血染紅,眸光冷冽,像是索命的修羅。
管家吓得幾乎要顯出原形——一隻紫色的海蛞蝓。
“拿、拿、我馬上去拿!”管家的下半身蠕動着想要逃離,可紀文溪那隻短箭的力量太過于強大,他無法掙脫,隻能顫抖着看着自家女主人落下一串串絕望的淚珠。
“我給你錢,放過我母親。”瑪琪艱難地推着輪椅過來,毯子蓋着的下半身傳來些許腐爛的氣味。
她拿出五個布袋子,輕輕搖晃,裡面銀币碰撞着發出悅耳的聲響。
“裡面除了工資,還有藥錢,還有你們回家的路費,剩下的,便當是獎勵你們幹活得力。”瑪琪強忍着懼意。
她害怕眼前的人,很怕很怕。
可母親快死了,父親和哥哥又沒用,她隻能獨自出來。
紀文溪要什麼,她便給。
哪怕是她剛剛長成、最得意最美麗的魚尾,哪怕是她的命。
她要母親活着。
紀文溪伸出手,瑪琪就把錢袋都扔了過來。
錢袋在空中滑出好看的弧度,穩穩地落在紀文溪手中。
紀文溪掂了掂重量,然後起身往屋裡去。
莫嘉如夢方醒:“還、還有我!”
“你什麼!”瑪琪擡起手,甩出一根粗闊的海草,将他死死壓在地上,“你與管家簽了契,是我家的家奴,家奴重病不可治,便該打死!”
莫嘉拼命掙紮着,可他越掙紮海草纏得越近,隐有将他活活勒死的趨勢。
他不敢再動,口中也塞滿海草,說不出話,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響,希望紀文溪能夠回頭看他一眼,救他一命。
可紀文溪隻是進了房間,回手把門關上了。
“你們是要現在走,還是再睡一晚上。”紀文溪問。
看完了全程的朱全驚掉了下巴。
他以為隻是避過今晚的遊戲,運氣好點能避過今後所有的晚間遊戲,沒想到直接提前結束副本。
還是以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
反應過來紀文溪的話,他立馬道:“現在走,當然現在走。”
這破地方他是一秒鐘也不想呆了。
沈姜則是問:“他會死嗎?”
紀文溪明白她的意思:“即便不死,也離不開這個副本。他大概自以為聰明的去和管家合作,結果被騙着簽了死契,系統就默認他放棄了玩家的身份。即便到了時間拿到了錢,也不會傳送。”
沈姜點點頭,又去詢問方林和孫婷玉的意思,兩人自然也不想在這多呆。
紀文溪便把錢袋發給衆人。
沈姜接到錢袋的一瞬,白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