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周巧坐在桌前,警惕地望着她。
陸靈陽大口大口喘着氣,拿出水往嘴裡灌,喝了大半瓶,方才緩過來:“出岔子了。”
她将之前的事悉數說了一遍,末了道:“要麼是前面人動了什麼手腳,要麼有隐瞞。”
不然不可能之前幾個人都風平浪靜,到了她卻毫無征兆的狂風暴雨。
“你懷疑誰。”确定陸靈陽并無異常,周巧方才卸下一分防備。
“王勇暢。”陸靈陽道,按照管家安排的順序,王勇暢是第三個去念經的,在她之前。
今晚的規律,應該是越晚進入靈堂的,危險度越高,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尚雙雙一個初始玩家被指定第一個進靈堂。
第一個人隻要按部就班,不節外生枝,幾乎沒有危險。而尚雙雙膽子又小,自然不可能做别的什麼事。
第二個是張易,他當然不會老老實實念完經就走,要麼是他找線索的時候觸發了什麼,要麼本該從第二個人開始,沉睡的鬼怪開始有蘇醒現象,總之,張易一定促進了什麼的發生。
他本事不俗,即便真的有些什麼,也能暫且壓制住,可到了王勇暢,一定不會風平浪靜。
而剛剛,路上兩人會面時,王勇暢卻說一切正常。
要麼,他知道裡面有危險,自己避過了,故意減輕她的防備。要麼,他動了手腳。
正說着,門被敲響。
剩下的玩家顯然也聽到了這邊不同尋常的動靜,特意過來打聽消息。
陸靈陽與周巧對視一眼,起身去開了門。
除了正在靈堂念經的鄭雅竹和另一個不知所蹤的玩家之外,等候處的八人都來了。
“陸小姐,靈堂是出了什麼事嗎?”張易率先開口問。
陸靈陽盯着他:“張先生,敢問你之前在靈堂,可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
張易聽這話,便知陸靈陽遇到了什麼。
他看了一眼王勇暢,從遇見尚雙雙兩人開始說起,也将自己的分析疑惑大方的告知。
在說到火柴盒裡隻用了一根火柴時,尚雙雙忍不住舉了舉手:“那個,你是不是看錯了?我用了八根火柴才點燃的。”
張易的語氣和緩,笑容不改:“我記得很清楚,盒子裡滿滿當當,隻缺了一根。之後我點燃火柴時,也不順利,直到第三根火柴才成功。本還想向尚小姐讨教其中的關竅。”
“不對。”王勇暢和陸靈陽同時出聲。
兩人對視一眼,都察覺出了問題所在。
王勇暢先開口:“我去時,盒裡隻少了兩根火柴,之後用了五根。”
陸靈陽接着道:“我看見的盒子裡,隻少了三根火柴,我是第四次才點燃的。”
屋子裡安靜了一瞬,張易問:“陸小姐,你遇見了什麼?”
陸靈陽将經過再重複了一遍,身穿黑色上衣,名叫何興文的男人臉色肉眼可見的差。
因為他就是下一個要去往靈堂的。
照這個趨勢,他隻怕要在靈堂正面遇見鬼怪。
更要命的是,因為時間銜接的問題,他甚至不能等鄭雅竹回來問問情況好做應對。
而現在,也幾乎到了他出發的時間。
他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你們幾個再仔細想想,有沒有發現什麼,多細小的都行。”
尚雙雙惶恐地搖搖頭,陸靈陽則是眉頭一皺,有些不滿。
這種情況下,誰還會撒謊是怎麼的。
張易倒是能理解王勇暢現在的心情,安撫道:“大家都是同一陣營的,撒謊損人不利己。說句難聽點的話,你在這個時候死了,對我們而言,沒半點好處。這次副本情況複雜,你要是信得過我們,可以鍊接通訊器,要是有意外情況,我們也會全力想辦法應對。”
王勇暢又氣又急,但時間流逝,他也沒傻到不去或者晚去,隻能咬着牙和張易添加了通訊器,推門向外去。
夜間并沒點燈,幸而他視力不錯,能在夜間視物,也就沒拿出光源,免得驚擾些沒必要的東西。
行至中途,見前方出現一個模糊的影子。
影子東搖西晃,正以不慢的速度向他靠近。
他閃身到路旁,收斂氣息,将自己隐于黑暗之中。
待那影子靠近,才發現是鄭雅竹。
王勇暢略松了口氣,确定鄭雅竹身後沒跟着什麼之後,才出聲叫住了她。
鄭雅竹卻如驚弓之鳥,回手便打出一排斷魂釘。
王勇暢不防這一遭,險險避過,忍不住罵出了聲:“你他X吃錯藥了啊!”
鄭雅竹似乎這才認出他來,站穩腳步,輕聲道:“抱歉。”
她身上的血已經幹涸,左臂不知所蹤,臉色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王勇暢心中一個咯噔:“你遇見什麼了?”
鄭雅竹啟唇欲言,卻一直未出聲,半晌,才說出一句:“别碰棺材。”
說完,也不管王勇暢喊她,繼續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每個人至多有五分鐘的時差。
鄭雅竹已經出來了,王勇暢便沒多少時間,無法去追。隻能咬咬牙,壓抑住心慌的感覺,快步向靈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