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火車副本,雖也是一群高級玩家,可幾乎沒把她當回事。童樂樂也隻是看她作一隻野貓,不聽話就扇個巴掌,談不上殺意與否。
紀文溪是真想殺了她。
好在虞亭感受到氛圍不對勁,也可能是沈姜差不多把全身的力氣都扯在他的袖子上,讓他很難感受不到,總之他先開了口:“我逼她的。”
虞亭将火車副本的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在确定虞亭并沒被什麼手段控制而不得不說出違心話或者被蒙騙之後,紀文溪才收斂了氣勢。
全力抵抗這股壓迫的沈姜隻覺得渾身一輕,而後脫力地摔倒在地,一時間感覺不到手腳的存在。
“不好意思,誤會你了。”紀文溪遞過一瓶水,沈姜沒力氣去接,隻是喘着氣。
見狀,紀文溪拿出一把躺椅,扶着沈姜躺上去,又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沈姜忽然有些困,她想着應該是自己從進入副本後就一直繃緊精神,這會兒蓦然放松,疲倦也就湧了上來。
正想吃兩顆薄荷糖醒醒精神,卻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紀文溪伸手蓋住沈姜雙眼,片刻後,拿了毯子給她蓋上,而後才盤腿坐下:“說吧。”
虞亭乖乖坐在紀文溪對面:“她一開始就是被樂樂脅迫着的,表面乖巧,實際一直想着逃。後來車停,帶着她不方便。我跟樂樂都知道一撒手她就跑了,但想着她對副本幾乎沒影響,也就算了。
“但是後來,她竟然真的發了房間号過來。盡管她一定不會呆在房間裡等着。但在那樣的情況,面對兩個有惡意的人,仍然守諾。說明她并不壞,可以相信。”
“她的任務是什麼?”紀文溪問。
“不知道,我問過她的道具,都守口如瓶。”虞亭道。紀文溪也明白,以沈姜那些道具護主的德性,哪怕對着沈姜的朋友都不一定回透露什麼消息,何況虞亭這種幾次差點要她命的。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你要想的話。我可以跟她說,進行道具贈予。但是賬号讓你幫個忙。”紀文溪思考片刻開口,虞亭下意識就坐直了身體。
“先留在她這,想辦法消減她求死的念頭。”
虞亭:“?”
他不解:“副本裡,她一直積極求生。”
“想活和想死不矛盾。她一心求死,卻有不得不活着的理由。所以才往高難副本闖,為的就是有個正當理由——不是不想活,是盡了全力,還是沒能阻止死亡。”紀文溪道,虞亭仍然不理解,卻也點點頭。
“你先跟着她,到時候我拿你當借口。對了,這次任務是什麼。”
虞亭搖搖頭:“她沒細說,好像是和齊明誠有關。哦對,她進來的時候,是和齊明誠一起在棺材裡。”
紀文溪想了想,起身:“她大概還有兩個小時會醒,我出去一趟,你們在這等我。”虞亭應了,起身送紀文溪出去,關好門窗,而後坐回原地,閉目不言。
......
沈姜這一覺睡得紮實,醒來時,虞亭已換上了紀文溪帶回來的衣服,兩人一頭短發配着長衫,正坐在地上下棋。
棋盤上黑白棋子相互纏鬥,沈姜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其實是五子棋。
再一看時間,七點過了。
她當即有幾分羞慚:“不好意思,昨晚一直神經緊繃,沒怎麼休息。”
幾乎同時,筆仙在空間裡告狀:[你睡覺是他動的手腳,兩人之前聊了一會兒。]
【說的什麼?】
筆仙詭異地沉默了一瞬,而後有些挫敗:[他設了結界,我沖不破。]
“這才第二天,不用急。”紀文溪看了虞亭一眼,将手中的白子落在了另一個地方,“你的任務是什麼?”
沈姜起身,将毯子折好放在躺椅上,走到二人身邊坐下:“《助有情人成眷屬》,我猜應該是齊明誠和農家女,讓他們死同穴?”
“難度有點大。”見虞亭皺眉思考下一步棋,紀文溪索性看向沈姜,“我懷疑,這次副本有雙陣營,隻是還不清楚另一個陣營的目标是什麼。你昨晚是什麼情況?”
沈姜便将自己進入副本之後的事都說了,而後好奇問:“你們呢?應該是有身份的吧?”
“奉葬人,從昨天起,一連七天法事。在第七天将棺木下葬,就算結束。昨晚一死一傷一殘,你破棺材那點動靜,把他們吓得不輕。”紀文溪笑道,見虞亭連了空四子,便将白子放回棋盒,“你赢了。”
虞亭抿嘴笑了,高興地将黑白色的棋子分别收進棋盒内。
“你裝作小亭的雇主,先别露面。要是被發現了,就拿人數說事,引得他們内部懷疑,别把精力放在你們身上。”紀文溪接了虞亭遞過來的棋盒,道,“你先去。”
虞亭點點頭,起身離開。
确定他走遠,沈姜故意往後邊挪了挪。
她故意得紀文溪想不注意到都難:“怎麼?”
“怕你殺了我。”沈姜道,可言行中沒半點害怕的模樣。
紀文溪失笑:“我又不是那種嗜血如狂不論是非的人,怕什麼。”
“那可不一定,你們這些高級玩家,都不把低級玩家當人看的。”沈姜撇撇嘴,拿出一個全麥面包,“吃嗎?”
紀文溪點頭,她便連着牛奶一起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