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溪那十三位數的積分忽然在沈姜眼前具象化了。
副本裡,金銀财寶易得,道具難有,他要是想,再加上運氣好點,可能随便花個幾位數就能拿到價值自己這一寶庫的錢。
看不上是有道理的。
“還有一件事,你有辦法查到妖怪是哪個副本的嗎?我之前從副本裡帶出一個人......應該不是人,是個蠻厲害的角色。他自己跟着我出來的,受了重傷,現在在我房間昏迷不醒。筆仙讀出他是從其他副本闖過來的,但具體哪個不清楚。你有沒有辦法幫忙找到,把他送回去?”沈姜問,那銀發男人的事,虞亭一定會告訴紀文溪,自己藏着掩着也沒有,不如單刀直入,以紀文溪的閱曆和人脈,說不定能找到辦法。
紀文溪認真想了想:“這事我也是第一次遇見,回去幫你打聽打聽。如果你要護他的話,建議别告訴别人。管理員一旦知道了,會強制回收懲戒。”
沈姜問出了一直好奇的事:“在房間裡,他們不會監控到嗎?”
紀文溪笑道:“不會,在那裡面,玩家的一切行動都是自由的,殺人放火都行,他們不會幹涉。至于每個人的房間,算是他們給予的個人領地,在房主未同意的情況下,任何人都無法知道裡面的情況。”
換句話說,他們有足夠的自信,但凡在酒店範圍内,任何情況都能處理,所以不屑緊盯着每個人的一舉一動。
但出了酒店便不行,所以在酒店之外的範圍,玩家其實是受到高強度監控。
“他們......到底是什麼?”沈姜一直以來都在思考。
就現在看來,這遊戲的背後是一個極為強大的、存在于現實生活中的組織。
雖然說現在是個科學的時代,一切封建迷信都是紙老虎,但也有科學的盡頭是玄學的說法。
現實世界茫茫衆生中,存在着修行的世家、隐居的仙人。
他們之中,有不少與這個組織合作,會主動成為玩家。
但組織制造這個遊戲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說是降妖除魔,可每次副本都會重置,副本裡的妖魔鬼怪實際上并不會死亡。
還是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樣,他們的作用,就是娛樂背後更深層次的人。
他們就是副本裡的楚門。
沈姜把疑惑說與紀文溪聽,紀文溪聳聳肩,笑容中多了幾分冷意:“我也很好奇,他們選擇玩家的原因以及标準。”
他眸中的恨意幾乎要凝為利刃,沈姜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向來不會安慰别人,陶靈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隻會抱着她說“沒事了,不哭不哭”。
紀文溪也沒哭,這會兒抱上去似乎也不合适?
說節哀好像也不對,畢竟劉雅寒已經去世了許久。
不說話也不合适。
那她該說什麼好?
“你用不着安慰我,已經過了需要安慰的時候。”紀文溪看出她的糾結,禁不住笑了。
沈姜臉上有些讪讪的,依然嘴硬:“不是要安慰你,就是......就是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阿姨進了副本的?”
玩家幾乎無法向其他人告知副本相關信息,若是在副本内死亡,外面就會制造出自殺或意外死亡的假象,足以瞞過所有人。
“因為她才答應和那個老雜種離婚,過好自己的日子,結果沒幾天就自殺了,想也有蹊跷。一開始我以為是老雜種說了什麼刺激到她,或者就是他殺的人。查了許久,才發現點苗頭,進了副本。”
“所以,紀文清......”
“老雜種私生子。”提到紀文清,紀文溪顯然不怎麼耐煩,沈姜自然不再提,“那你是通過違禁的方法進來的?”
“嗯,那人想找新人降低副本難度以及趟雷,我就将計就計,過了幾個副本,摸清楚這裡面的規則之後,直接向客服舉報,之後沒再見過他。”
“所以你的目标,是摧毀這個系統,給阿姨報仇?”沈姜問,盤算着成功率。
雖然以一己之力對抗一個龐大的組織是天方夜譚的事,可對方如果是紀文溪的話,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沒那麼宏大,我現在隻想知道我媽是怎麼死的,是運氣不好還是誰有意為之。可直到現在,也不知道她最後的副本到底是哪個。”紀文溪有些煩躁和氣惱,要不是紀文清太過招搖,他怎麼也能找到知情人的線索。
那篇帖子除了吸引些貪婪的蠢貨之外,毫無益處,反而拖了他的後腿。
“能把你目前知道的跟我說說嗎?阿姨走時應該沒到你這麼高的等級,我遇到的可能性大一點。”沈姜道,紀文溪猶豫片刻,拿出了手機:
“我也沒有太多線索,這個,是我媽的照片。玩家死後,除非被鬼怪吞噬,不然都會在副本裡成為新的鬼,你可以幫我留意一下。”
沈姜望去,是紀文溪和劉雅寒的合照。
照片裡的紀文溪顯然稚嫩許多,還穿着中學校服。
劉雅寒唇角含笑,右手挽着紀文溪的手臂。眉眼間與紀文溪有七八分相似,氣質溫柔。
“我能拍一張嗎?”
紀文溪搖頭,收回了手機:“不是不相信你,但是留了痕,就容易落到别人手裡,萬一被有心人拿到了,先一步找到我媽的下落,可能會對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