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猛然睜開眼:【怎麼回事?】
[那天,它以靈力促使全城花開,遮掩了你身上的氣息,又刻意制造線索,讓陸靈陽他們以為,沈家全家是它殺的,當場被打散了魂魄......它是為你死的,你不為、不得好好珍惜這條命嗎?]
沈姜不說話,筆仙莫名有些心虛:[我也沒撒謊......隻是隐瞞了一些,我認為不那麼重要的訊息。總不能把這世上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時刻發生的事都寫一遍吧,那效率多低啊,我隻是做了個篩查......]
【虞亭怎麼樣了?】沈姜問,筆仙急忙寫道:
[紀文溪來之前就脫身了,現在兩人已經彙合,正在找你。]
【跟紀文溪說,我很安全,殺了陸靈陽。】
[?]筆仙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們十二個必須要按順序、方法死亡,替死陣才成功。陸靈陽是倒數第二個,淩遲而死。如果她現在就被紀文溪所殺,陣法自然無法完成。紀文溪也少了一部分壓力,應對其他玩家也更輕松。】
筆仙猶豫了一下,小心地問:[你的意思是,紀文溪和虞亭先殺了陸靈陽。解除一部分威脅,然後再逐個擊破,來救你?]
【嗯。】
得到肯定的答複,筆仙松了口氣,連忙跟紀文溪聯系。
紀文溪找它已經找瘋了,召喚的咒語念了一遍又一遍,它花了極大的力氣,才忍着沒回應。
[紀文溪說,陸靈陽他一個人能對付,讓虞亭先過來。]
【讓他們一起,免得齊府察覺意圖加快進程。】沈姜道,同時給虞亭下令,讓他緊跟在紀文溪身側,不許找她,【說完你就别再回應,隻注意他們的動向就好。】
[說了......我怎麼感覺你在忽悠我。]
沈姜笑了:【你可是偉大而又全知全能的筆仙大人,我哪有本事糊弄你。】
筆仙:[......你最好不是在說反話。]
【好了,我先休息一會兒,有情況再叫我。】沈姜道,筆仙知她傷得重,也不再打擾,安靜讀着紀文溪那邊的情況。
快到傍晚時候,何興文把沈姜裝進一個罐子裡,就地一埋。
他很好奇紀文溪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晚上即便不回齊府也不會有什麼,他們卻不行。
昨天見紀文溪和尚雙雙遲遲未歸,他也想着離開算了,剛一天黑,便是一陣心悸,再過一會兒,就是鋪天蓋地的窒息感。
要不是他及時趕回去,隻怕要活活憋死在路上。
一定有什麼線索或者道具,不然說不通。
何興文想着,把腳底下的路踩嚴實了,又扔了個乒乓球大小的石獅子,方才往回趕。
待他走遠,沈姜才睜開眼,問了問筆仙情況。
紀文溪和虞亭幾次聯系不上沈姜,商量過後,決定先聽她的。
紀文溪直接開門見山,說他要陸靈陽的命,未等三人反應過來,直接動手。
陸靈陽氣得大罵,紀文溪卻不為所動。而鄭雅竹和張易猶豫過後,還是決定不插手,即便他們晚上缺人——隻因紀文溪說他有夜間離開齊府的方法。
他自己就是個活招牌,兩人直接就信了。
權衡利弊之下,不出手,已經是他們對陸靈陽最大的偏袒。
畢竟每晚都要死那麼一兩個,關鍵就在于靈堂。
隻要晚上能避開齊府,能極高地提升生存率。
——他們不幫着要陸靈陽的命,已經很有良心了。
見他們靠不住,而自己對上後,與紀文溪的實力又有一定差距。陸靈陽已想好退路。
反殺是不可能了,她打不過紀文溪,但紀文溪要殺她也不是件太容易的事。
隻能且戰且退,往齊府逃。
紀文溪敢追進去,她就敢大鬧靈堂,驚醒那隻蟄伏的惡鬼。
到時誰死誰活,還不一定。
一切都很順利,陸靈陽東跑西繞,終于是進了城。
遠遠地都看見齊府大門了,忽而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他們這些天一直在追的、第十三個玩家,虞亭。
虞亭自被發現,就是逃離的姿态。是以陸靈陽對他的實力并不清楚,正面一個交鋒,心霎時涼了半截。
她隻能寄希望于,虞亭是剛好路過,或者被他們逼得不行了打算主動出擊,總之不要認識紀文溪就行。
當她看見兩人默契地對上眼神,一前一後堵死她的路時。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自己與紀文溪分明沒半點恩怨,怎麼就盯上她了?
就算是為了虞亭,追殺他的也不是自己一個,人人都有份,怎麼仇恨都被引到她身上了?
她不服,她要跟紀文溪辯個道理。
可紀文溪攻勢太快,她隻是抵擋已經困難,完全沒機會開口。
好容易抓住時機連退幾步,正要喝停對方,一柄重劍自後背穿心而過。
陸靈陽瞪大了眼,擡手握上劍刃,正要使力,便覺脖頸一痛。
她的腦袋滾落在地。
失去意識之前,隻看見紀文溪手上畫了一個咒,打碎她活下去的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