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讓本來平靜了些的學生又騷動起來。
當即有人驚呼出聲:“沒錯。要在短時間内悄無聲息地殺了一個成年男人,不是一個人做得到的!”
“怕什麼!頂了天了四五個人,我們十個人打一個還打不過嗎!一個個的還是不是男人!”另一人吼出聲。
有人似乎想反駁什麼,卻猶豫着沒出聲。
他們不願意面對兇手。
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張澤宇的死狀,仰面躺倒在地上,眼球凸出,心口還往外冒着血,染透了一身衣服。
都是溫室裡長大的花朵,大部分連殺雞都沒見過,見到最多的血也就是體檢的時候,雖然男孩愛打遊戲,血腥畫面玩得直呼過瘾。
可遊戲和現實還是有區别。
隔着屏幕的大片紅,和現實裡發黑的血窪,感官上完全不一樣。
不少人到現在還覺得鼻腔裡充盈着血腥氣。
讓他們冒着死亡的危險去攻擊窮兇極惡的殺人犯。
他們不敢。
但此時也不敢說出來。
這種話一旦說出,必定會被群起而攻之。
過了一會兒,細碎的讨論聲響起。
學生們都和自己關系要好的坐在一處,悄聲讨論着對這樁兇案的猜想。
沈姜假裝傾聽高馬尾的哭訴,悄悄觀察着各人。
玩家已經被她找出來了,四男四女,有跟着讨論線索的,有高高在上不屑一顧的。
方才出聲那個手中盤着珠串,與柏深對上視線。
他們認識。
男人挑了挑眉,柏深便站了起來。
旁邊人如同驚弓之鳥:“你要幹嘛?”
“去廁所,我剛起,還沒上廁所。”柏深笑道。
廁所就在客廳旁邊,按理說不會有什麼,但空氣中顯露出一股莫名的氛圍。
他們說不出原因,但心裡就是覺得,誰也不要離開客廳,離開大家的視線。
“我們一起吧。”那男人站起身,“門也掩着,要是遇到什麼,喊一聲,大家也能及時來幫忙。”
“好了,别這麼緊張。”另一個班委道,“青天白日的,兇手沒這麼嚣張。餓了的去廚房做早餐,累了的在沙發上休息一下,大家活動範圍都在一樓,别跑遠就行。”
高馬尾仍然哭個不停,便有個女玩家倒了杯水過來遞給她:“你還好吧?”
高馬尾接過水杯,嗚咽着點點頭。
女玩家名叫劉衫月,她看了眼沈姜,沒看出什麼不對,索性将注意力放在高馬尾身上:“你剛剛進去的時候,有發現什麼嗎?”
她的聲音溫柔,帶有極強的安撫性。
僅這一句話,高馬尾對她已有了濃厚的依賴性。
沈姜眼觀鼻鼻觀心,默念心驚讓自己别中了劉衫月的套。
“我、我烤了面包,見他還沒醒,想叫他起來吃。門沒鎖,我敲了敲就進去了。就看見他躺在地上,周圍全是血......血隻在地上,周圍的床、牆、窗簾都沒濺上。窗戶是關的,好像、好像還是從裡面鎖死的。”
“不對吧。”龍良材聽到這話,回頭去看自己的兩個室友,“我記得昨晚挺熱的,睡覺前把窗子打開了。”
趙天和點點頭:“當時我們還讨論了下蚊子的問題,最後決定咬死事小,熱死事大,把窗子全打開了。孫玉芳,你确定你沒看錯?”
“是啊。”劉衫月柔聲道,“芳芳,你好好想想。”
孫玉芳茫然了一瞬,随即眸光堅定:“我看得很清楚,窗戶是關着的。插銷都鎖上了。”
“我就說是你們幹的!”一人當即跳了起來,還沒等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班長和王智強回來了,臉色極差。
衆人紛紛迎上去,詢問情況。
班長臉色鐵青:“我們出不去了?”
“什麼叫出不去?”一直穩定衆人情緒的班委高昱問。
“我跟王智強騎車走了很久,一直走的直路,但是每次都回到了别墅門口。”班長道。
有人驚呼出聲:“鬼打牆!”
當即被身邊人罵了回去:“哪來的鬼!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班長,你不是故意吓唬我們的吧?”有人質疑出聲。
班長迎上他的目光:“騙你們,我有什麼好處?”
那人冷笑一聲:“說不定呢,别墅是你找的。出了事,到底是外人闖進來,還是某些人想達成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