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氣溫下降得很快。南知意在薄言的督促下穿上了針織外套，微涼的風纏繞在脖子上，撫着發梢，輕拂着裙擺，溫柔的賴在裸露的皮膚上……

南知意享受着所剩無幾的涼風，步履輕松地趕往學校。

[南小姐……]有人。

薄言的話還未說完，南知意就明白了薄言的話。南知意看着眼前和言辭幾乎一樣的臉，突然間就明白為什麼沈知妩一眼就能分辨誰是言辭，誰是言喻。

雖然這兩人長得一樣，但是言喻的眉眼更鋒利，臉上的笑容也帶着少年特有的傲氣……估計平常脾氣暴躁慣了，沒少打架，眉眼間滿是戾氣。一副随時準備打架的氣勢。還有就是他身上有一種和薄執一樣的中二病。

……

薄執特意提前了二十分鐘到考場，然後就一直看着時間，等還有十五分鐘的時候立馬迫不及待地起身卻還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李永一來教室見時間還有近半小時，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點開王者，然後吆五喝六地組局開黑……

察覺到薄執離開，李永随口問了一句:“薄哥，幹嘛去？”

“上廁所。”薄執頭也不回地随口敷衍道。

李永慢半拍地“哦——”了一聲，繼續集中注意力打遊戲咯。

考試的座位是按上一次的考試排名排的位置。南知意上次任性的年紀倒一，不僅刷新了學校最低分的記錄，而且受到了主任的重點關照——主任們全程監考。

南知意是不知道的。因為她是踩點到的。

之前南知意每次分享學習建議的時候必備的話是:考試時提前至少十五分鐘到場。

并且給出了充分的理由。同學們并不全都照做，但各個年級主任們都全力支持，當做一個要大家培養的好習慣。

作為當事人南知意毫無榜樣精神。

南知意考試的班級距離廁所最近，中間隻隔着一個樓梯間，而薄執的教室在靠近辦公室。

當薄執第n＋1次站起身想要去偶遇南知意時，不明所以的李永在薄執走後開啟了對内語音，“上廁所的頻率高有什麼原因？”

“多高？”

“二十分鐘好幾次吧。”

“這還能有什麼!腎虛呗!”

李永驚恐:“ ! ”

李永張了張嘴，一邊為自己關心朋友而感動，一邊虛心求教:“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補嗎？”

“辦法當然有。枸杞，鹿血尤其滋補。”那人漫不經心地說着，突然壓低聲像個推銷員似的，“不過，我比較推薦你＊＊牌腎寶片。喝腎寶就是好，一瓶青春永駐，兩瓶沒有煩惱，三瓶長生不老。”

不難猜出這位同學的父母家裡是做什麼的了。

看得出來他本人其實很有推銷的潛質。

“什麼長生不老？”李永問的太專注沒發現薄執又回來了，咋一聽到薄執的聲音吓了一跳。

李永反應不及時，讓嘴快的隊友漏了話，那人十分殷勤地回答:“他在問腎虛要怎麼補。”

薄執聞言驚訝地挑了一下眉，戲谑地看着李永，那眼神就差沒把“原來你腎虛啊”寫在臉上了。

李永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隻能蒼白無力的反駁，“不是我!是我朋友!”

李永覺得作為一個院子長大的兄弟，保護對方的尊嚴是義不容辭的。

“腎虛的人朋友都多……這是最大最明顯的特征。”薄執說。

李永:“…………”

背鍋就背鍋吧。反正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薄執似乎心情不錯，也沒再多說什麼。

李永卻覺得薄執的好心情來源于——甩鍋成功。

月考前一天晚上撞見言喻狼狽的樣子，南知意隻撇了一眼就離開原地，隻是幫他打了個急救電話，就當做好事不留名吧。

之後言喻怎麼樣南知意沒注意。

又不是他媽，操那麼多心幹嘛!沒必要。又不缺錢。萬一人還不領情，他還要來浪費我的時間和我掰扯我的“意圖不軌”……除非我腦子被門擠了。

唉，又節省了不必要浪費的時間。

功德加一。

為期兩天的考試結束以後，南知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懶懶地說:“好累——”

“言辭家裡有事先回家去喽。我們中午吃什麼？”沈知妩翻了個白眼，不接話。

南知意一聽立馬來興緻了，“煎餃!”

南知意興緻勃勃地拉着沈知妩邊走邊說:“我今天新從朋友那裡拿到他最近新做的醬料。不管是做炒飯炒面，還是做蘸料都很絕!我稱之為‘頂級蘸料小王子’!有微辣和中辣兩種。”說完還晃了晃手裡的一個小布袋。

“是那個送你雨衣的朋友嗎？”沈知妩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是他（她）。

南知意一心想着等下的晚餐，沒怎麼注意沈知妩若有所思的神情，理所當然地回答:“對啊。”

“哦——”

南知意拉着沈知妩就跑，邊跑邊迫不及待想要去吃晚飯，“走走走，先吃飯去。”

系統空間的閱覽室内——

薄言自從知道自己也能有身體以後就開始時不時來閱覽室學人類的一些常識（薄言認為有用的常識）。而且他很期待像人一樣陪在南知意身邊的感覺——這是他認識南知意以來最羨慕别人的地方。

在南知意認識薄言之前，薄言就悄悄地認識她——可以說是在她成為新宿主的那天。南知意不是被挑選進來的，她像個bug一樣突然出現在薄言面前……

不過她因為在原來世界是病逝的，出現在主神空間裡昏迷了整整一個月才醒。薄言在她醒來前立馬躲了起來，跟條件反射一樣。

有點奇怪的是雖然薄言不想她回去，但沒想到秦資會搶先一步表達和自己一樣的想法，生怕薄言後悔似的。

南知意醒來之後薄言就幾乎不出現在系統和宿主多的地方，很多時候其實薄言和南知意都在場，但偏偏薄言總是有意無意地站在南知意看不到的視野盲區。

想躲又不像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