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内。
瑞優将情況簡要說明,最後補上訴求:“我希望孩子在學校能過上正常生活。”
聶玉山看向身側的聶威:“沒用的家夥。不如人就去拼,你的做法無異于廢物。”
“你根本不了解發生了什麼……”聶威低着頭。
“瑞先生還能冤枉你?”
瑞優有些尴尬,他第一次看到其他人訓孩子。他從小到大,甚少有這種經驗。瑞家三個小孩,父母對他們堪稱溺愛,個個都當掌上明珠去養,也能忍受他去學沒多少經濟價值的數學專業,之後他放棄,家裡也一直在支持他的所有選擇。
這樣粗暴地對待孩子,他是難以理解的。
但這畢竟是對方的家事。
“姓瑞的說什麼你都信,但你連聽我說都不願意。你是全天下最糟糕、最不負責任的哥哥!”
“你——!”
聶威梗着脖子,聶玉山一個巴掌打了過去。還要再打,瑞優握住聶玉山的手,搖了搖頭。
“瑞先生,你别攔我。這小兔崽子是欠收拾了。”聶玉山說,隐約咬着牙。
“你打啊,打死我好了!連個外人都比你在乎我!”聶威大叫着。
包間門突然響了,方行知去開門,侍應生進來一臉歉意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聶玉山沒有解釋,但收回了手,“瑞先生,我向你承諾,聶威的事我會解決。今天我們就聊到這裡吧,時候也不早了。”
瑞優看了一眼臉上紅通通的聶威,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住了口。
“行知,我們回家。”
瑞優開了車過來。
不等對方發話,方行知就從善如流地坐在副駕駛,隻是模樣格外乖巧。
“你身邊很難有安甯時刻。”瑞優一邊開車一邊說,目視前方。車窗處放着不少低多邊形動物小雕像,有種簡約、無機質的美感。“我從小到大,除了學數學自找苦吃,生活都是一帆風順。高中時我也在斛石讀書,但從沒遇到過你這種情況,更别說進會所,去賭場……”
“我也不想這樣。”他有些委屈。
“也許你天生命途多舛吧。”瑞優有些感歎。
“老師會後悔嗎?帶我回家,哪怕我是個大麻煩?”
瑞優歪了歪頭,一隻手開了瓶礦泉水拿起來喝:“木已成舟,後悔也沒用了。再說,後悔不也得照顧你,難道把你丢到福利院去?”
“我會從福利院沖出來,吊死在老師你家門口,遺言就是你始亂終棄。”
方行知面不改色心不跳,瑞優猛地咳嗽起來,整個人都嗆到了,好一會兒才平複心情。“始亂終棄……你語文課是不是都在睡覺?”
“最近的測試考了140,還算可以吧。”方行知說,有點得意。
“……好吧。這周就先回家住,下周去學校,出了問題及時聯系我。不能再自作主張了,你再多來幾次,我可受不住折騰。新手機明天買給你。”
“老師,我還有個請求。”方行知說。
“什麼?”
“我想去遊樂園玩,電視上放過,但我一直沒能去成。我考了這麼好的分數,獎勵獎勵我吧?”他說,有點撒嬌的意味。
“……少見。”瑞優低聲評價,“當然可以,難得見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