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嗎?”
“等下我去洗漱。”
“噢對,我忘了。”
狄嶽洲聽到外面門合上的聲音後,走到廚房門口朝石染溪招了招手。
石染溪放下拿在手上的書包,走過去看到狄嶽洲沒開燃氣煮任何東西卻隻開着抽油煙機,腳步一頓,下意識地蹙眉就往外退了一步。随後似乎反應了過來,又擡腳往裡走過來。
她動作太大,狄嶽洲都收入眼底,卻暫時還壓下心中疑惑。
“問你點兒事,她耳朵尖。”狄嶽洲朝廁所那邊指了指,開口問道:“她到底失眠多久,有和你說什麼嗎?”
“呃,沒有。就這幾天,隻說了睡得晚醒得早。”石染溪細細回憶,“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她氣色真的挺好。”
“這倒是,也難怪我今天才注意到不對。”
石染溪聽她語氣似乎帶了點兒自責,便道:“對了,之前聽我媽說,阿姨你年輕時也經常為了小組競賽熬通宵,可提交後大家一起回宿舍補覺時隻有你就像睡了個自然醒一樣。興許是遺傳呢,狄楓和你一樣都是連着幾天睡眠不足也看不出來的那種類型。又不是刻意裝出來的,注意不到也很正常。”
可按理說狄楓明明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當然,石染溪并不會知道。
遺傳…這兩個字在狄嶽洲腦海裡打轉。塵封的記憶再次浮上心頭。
是了。狄玺書也是這樣。
她們住一起時,十次有八次自己醒來後狄玺書已經出門了,有的時候天甚至還沒亮。每次問起來時,狄玺書就說自己天生睡眠少,睡得晚醒得早,與其躺在床上浪費時間、不如出去散散步。
那時全心全意信任着對方,再加上狄嶽洲也有很多自己的事,便也沒去深究,如今想起來,才覺實在反常。
“睡得晚醒得早。”狄嶽洲靠在竈台邊,手指敲擊着台櫃,“她原話就是這個?”
“嗯對!原話就是這樣,其實我們聊到這個時挺自然,她說的應該都是真的,我覺得不用太擔心。”
原話。原話!這也是狄玺書的原話。可同時這也是很常用的一句話,誰都可以說。但哪怕這樣,也讓狄嶽洲心中擁有最大可能性的猜測占比更加大了。
可明明到昨天晚上為止還找不到她們除了五官外一絲一毫的共同點,今天就直接發現了個大的。
不,不,也有可能隻是巧合。畢竟這個年紀的少年總是會有點兒不為外人道的小心思,自己憋久了就開始困擾、憂慮、甚至影響睡眠。連着失眠幾天倒也正常。沒準過幾天就好了。狄嶽洲自我安慰着。
“那行。”她停下輕叩台櫃邊緣的手指,扯回紛亂的思維,淺淺笑了一下,再度開口時已恢複了常态:“那麻煩你在學校幫我留意一下,她要是精神上有什麼不對,和我說一下,可以嗎?”
“好!我會的。”石染溪應道,正要轉身離開,“那沒什麼其它事了?”
看她轉身出門的樣子,狄嶽洲又想起她剛剛進來時的動作:“等會兒,剛剛你是怎麼了?很害怕?”
“啊,沒什麼。”石染溪想到進來時下意識的後撤,略顯尴尬地笑笑,“隻是看到隻開着抽油煙機,下意識就以為…。”
狄嶽洲察覺出問題,聯想到之前的一些冠冕堂皇的報道,蹙眉問道:“你們俱樂部有人抽煙?”
見她猜到,石染溪也不再隐瞞:“嗯。就一個人。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還不算大問題?”狄嶽洲想到她進來時下意識的反應,眉間輕皺,滿是不贊同。
“就是最開始的時候我們赢了比賽會出去慶祝,首發加上其中一個替補、還有教練。然後每次回去都會看到沒去的那個人在廚房抽煙。”
“她們其她人可能覺得沒有味道就行,但是我其實不太能接受…”
“那當然不能接受!這憑這個?牠爸的這怎麼能抽幹淨!骟了牠吧這得在碗上鍋上殘留多少二手煙?”看到石染溪停住話頭,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狄嶽洲反手指着抽油煙機贊同地罵道,沒忍住爆了粗口。
“那個時候我還沒發現我們經理是個逮着違規行為就罰款的小人。所以我最開始看到還以為是經理默認牠的行為,畢竟其她人都跟個受氣包一樣忍着,也不說出來。”
“結果我和牠吵起來了把事情鬧大到經理那兒去了後,才知道她壓根兒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