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的風卷着灰燼向天空飛去，灰衣人像是從沒出現過，他的存在消失得幹幹淨淨。

風漸漸消停，紅日落下，黑夜再度降臨。

屋裡一片黑暗，姜凝開燈，加上黑衣人的兩張卡一起塞回姚義手中。

十分鐘到了，姚義感到喉嚨一陣不适，“姜凝，你用了什麼卡？我剛剛被他掐住的時候一點痛覺都沒有。”

“就……一般的卡。”姜凝看着姚義的眼睛，下意識說了謊含糊過去。她不想說什麼引起别人愧疚的話，姚義救了她，她隻是在報答對方而已。

姚義先前看到姜凝身上圍着紅光，會泛紅光的牌多半不是什麼好卡牌。

姚義笑了起來，姜凝疑惑：“怎麼了嗎？有什麼問題嗎？”

“我隻是現在才有點明白為什麼非你不可。” 她搖了搖頭，“過來坐，姜凝。“

姜凝坐下，一隻手伸到她面前，“正式認識一下，我是第一基地的姚義，我們現在是夥伴了，對嗎？“

姜凝握住她的手，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反應過來對方看不見，加了一句， “是的，我們是夥伴了。“

“那麼，你的夥伴要求你現在跟她一起踏上拯救世界的道路，你加入還是退出。“

什麼跟什麼啊？突然就說要拯救世界，姜凝有點不明白，拯救世界？她們兩個？

她們連晝夜交替都影響不了，怎麼拯救世界？

“我不知道，我還有事情要辦。“姜凝回絕。

“我知道你要複仇，所以先加入第一基地吧！“姚義舉起手，開始列舉加入第一基地的種種好處，”我們基地是整個大陸規模最大的，福利最好的。基地隻要女人，每月發放免費的月經杯，每個月可以休息一周，我們免費給孩子上課…… “

“嗯，聽起來是不錯。但是我還有事要辦。“第一基地聽起來确實是個好去處，但也隻是姚義的一面之詞，實際究竟如何，姜凝不知道。她更想知道秦長逸在哪裡，她該怎麼報仇。

“我知道，但是你看我，是我需要你的幫助，”姚義眨了眨眼，“你忍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邊不管嗎？從H市到基地有400公裡，我這樣可沒法回去。”

姜凝想了想說：“先不說這個，你和你背後的人究竟是怎麼知道我的？”

“你跟我回基地就可以知道一切，包括秦長逸的消息。”姚義指了指姜凝的心髒，“秦長逸所在的基地實力強勁，你一個人恐怕做不到殺了他再全身而退。”

“這你不用擔心，我有我的辦法。”

“靠那張黑色的牌嗎？”姚義微笑，雙眼彎成月牙，裡面仿佛藏着無盡的智慧。

姜凝沉默，姚義怎麼知道？她轉過頭避開姚義那雙發亮的眼睛。

握緊匕首，姜凝有種被看穿的緊張感，以及底牌被揭開的不安感。

“姜凝，你不用緊張，我們第一基地永遠不會是你的敵人。”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的卡牌。”

“靠這雙眼睛，” 姚義閉上雙眼歎了口氣，“我現在看不到沒有生命的事物，我能看到你的心髒但看不到你的人，能看到你的牌卻看不到你的動作。”

“但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沒有這雙眼睛。”姜凝覺得這雙發亮的眼很漂亮，但不适合姚義，仿佛它另有主人。

“傳說天上的神看不到腳下的人，她們需要一雙人類的眼睛看見世界，她們用這雙眼微笑流淚，體會人類的悲歡離合，而人類靠這雙眼睛看清真實的世界。”

姚義的臉上帶着幸福的微笑，“女神正在透過我的雙眼看向你，跟我回基地吧，那裡還有人在等你。”

姜凝被她搞迷糊了，難道姚義是個神棍？女神？真的有女神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拯救世界，還需要她們去做嗎？

她在外面活了那麼久，看起來卻不怎麼聰明。

“好，我送你去第一基地，但是我不認路。”姜凝想推脫。

姚義從口袋摸出一張牌，“沒關系，靠這張牌就可以。”

【我的朋友，回家的人不會迷失方向，命運早已注定。】

【命運之輪，被動】

卡面上是一個無窮符号，兩條中間相交的線在兩端光滑閉合，好像沒有盡頭，可以延伸到無線遠，但終究在循環的内部。

兩隻巨手一上一下将其覆蓋，仿佛命運就在股掌之中，早已注定。

“就是這個牌讓我那麼順利到了這裡嗎？”姜凝問。

“沒錯，”姚義轉動卡牌，閃着金光的卡在她之間旋轉，“不過這不是我的牌，但是牌的主人正在基地等你。”

姜凝忽然想起剛進H市的時候，有喇叭表示這裡有第一基地的人在執行任務，“你可以跟着第一基地其他小隊一起回去，你們順路不是嗎？”

“每個小隊執行任務有自己的路線，我不好突然加入打擾她們，如你所見我是個拖後腿的。”

姚義表情無辜，一副賴定她了的樣子。

“好，但我沒有保護你的義務，”姜凝提前把話說好，“但我一定保證你可以有重生的機會。”

有人上樓的聲音，一步一步砰砰作響。

“走吧，外面來人了，你去換雙鞋，我們這就出發。”姚義抱着弓箭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