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加油站的火光十分醒目，越靠近熱氣越是灼人。汽油的味道濃烈，姜凝有點想吐，一想到有個人因為自己死去，她的腸胃就感到一陣不适。

姚義在單獨行動之前，是火蛇行動小隊的隊長，因為空降所以和火蛇一直不對付。由于她的意氣用事，隊裡的一個女孩為她而死。

姚義感受着空氣中灼熱的溫度，看着姜凝的心髒因為氣憤内疚拼命不停地跳動。

姚義想說，不要擔心，雙兩并沒有真正的死亡。姜凝不用有負擔，她們兩個人之間一定要有人抱着愧疚過完這一生的話，那也該是她。

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是可以用來對比的事情嗎？

加油站存儲的燃料燒了一大半的喪屍，剩下的都四散開來跑了。

連續不斷的小爆炸，各種帶着火星的斷肢砸到姜凝車前。

“雙兩她，不是人。”姚義僵硬地扯出笑容，她習慣用笑面對一切，掩飾所有的情緒。

姜凝把車停在安全的距離，“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過我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心髒。雙兩沒有心髒，她不是人類也不是喪屍。”

“她是兩雙的一個夢，我們都不會去戳破的一個夢。”姚義掏出一張金色的卡，“姜凝，每個人能獲得的卡是不同的，即使我們有相同的卡，它的作用也不會絕對相同。”

“每個人的卡是什麼作用，基本上就代表了那個人是什麼樣的人。”她轉動手中的卡牌，黑夜裡，金卡閃着光，“我的卡幾乎都是增加傷害充滿攻擊力的，而你姜凝，你呢？”

“這一路上，你用掉了多少張紅色卡牌，你這八百多張卡裡面究竟有多少張這樣的牌？”

姚義睜開雙眼，即使直到那雙眼睛什麼都不看見，姜凝還是移開視線，感覺被赤裸地看穿。

“姜凝，回答我，你有多少張紅色卡牌，再具體點，你有多少張替我們承受傷害的牌。”姚義語氣淩厲，但臉上還帶着笑容，“你是個好孩子，你很善良，你不希望有人為你受傷。”

“但同時還充滿了自毀傾向，你最大的複仇底牌，那張黑色的充滿不詳氣息的牌。要我說出它的作用嗎？”

姜凝忍不住打斷她，打斷她繼續揭開她的内心的話，“這些和雙兩有什麼關系？”

“雙兩是薛兩雙的卡牌制造出來的。她是個好姐姐，她迫切希望自己的妹妹回來，和她形影不離，即便每次發動卡的能力她都要承受渾身粉碎的痛苦。”

“可是你說她是個夢？”姜凝沒明白。

“你還記得雙兩說過姐姐讓她少說話嗎？一個大腦一個靈魂再厲害也沒辦法超負荷控制兩個身體。”

“這就是為什麼雙兩沒有卡牌，但可以用姐姐的卡牌？”姜凝說，“其實從來都沒有雙兩，隻是她自己控制兩個身體，而你們所有人都幫她維持這個夢。”

“是這樣，沒錯。”姚義點頭，語氣低沉，看向加油站，“但這次估計是最後一次了，卡牌數量和卡牌能力發動次數都是有限的，遲早我們要真正和她告别的。”

加油站的火勢沒有變小的迹象，火光中，隐隐有黑影移動向姜凝的方向走來。

“姜凝，也許這會是我們的新同伴。”姚義盯着火中微微顫動的心髒，這一切還是按照祭司的預言發展了，命運一旦開始轉動，不到最後一刻不會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