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用的!”
他心灰意冷,在蕭淮又一次給他送來丹藥時情緒失控。
他想起那些人嘲諷的話語。
——“你這樣的廢物,還敢站在蕭淮表妹身邊,我要是你,早就找個地縫溜進去了!”
曾經的他們是蕭家的一雙鳳凰兒麒麟子,雙星同耀,如日月般交相輝映。
可如今他的存在,隻會為阿淮惹來非議。
“都是白費力氣罷了,你以後……也不要再管我了。”
蕭淮蹙了蹙眉,耐着性子勸說,卻被蕭炎粗暴的打斷。
“我說不要再管我了!你隻需要做你的天才就好了!”
迎着她驚愕的神情,蕭炎咬咬牙,狠心道:“你每出現在我面前一次,隻會提醒我曾經多麼風光,現在又是個多麼無可救藥的廢物!”
房間内的氣氛像是凝固住了一樣。
蕭淮走了,她碾碎了那枚丹藥,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她走後,蕭炎倒在床上,伸手捂住泛紅的眼眶,可還是有眼淚順着手掌的縫隙流下來,一滴滴落入耳鬓,直至泅濕一大片床單。
他知道阿淮是多麼驕傲的人,也知道她的脾氣從來不算好。
她不會再原諒我了。
——她不會再回來了。
失去她的惶恐讓他心髒都在嗡鳴,隻能緊緊攥着胸前的衣衫。
想要不顧一切去把她追回來,告訴她剛剛說的都是混賬話,打也好罵也好,隻要她能消氣。
可他最終還是沒有這麼做。
他已經不能站在她身邊了。
14歲
蕭鼎和蕭厲要出去曆練,蕭淮前去相送。
她給他們準備的盤纏是一個納戒,裡面裝着金币、天材地寶和适合他們的功法鬥技,都是她這些年或撿或換來的。
蕭鼎看着亭亭玉立的少女,歎息道:“阿淮,我與二弟的天賦并不出衆,在蕭家也不過是混口飯吃,隻好出去找個安穩的落腳處,以求日後能庇護小炎子,可萬一我們有什麼不測……”
“還要請你幫一幫父親和小炎子。”
不知從何時起,蕭淮與蕭炎再也沒有一起出現過,似乎這個天才已經與她的廢物哥哥割袍斷義了一般。
但蕭鼎心思細膩,注意到了那些嘲諷過蕭炎之後就莫名其妙受傷卧床許久的族人,幾大長老雖然和父親不和但從不敢拿蕭炎做筏子,還有隻單獨供給蕭炎的資源……
整個家族裡,也隻有蕭淮能做到了。
蕭鼎不知道這兩個小家夥鬧了什麼别扭,可他知道阿淮不會不管小炎子的,他們如今能托付的,也隻有蕭淮一人罷了。
蕭淮應下了。
她也不算與蕭炎鬧别扭——雖然一開始有點生氣,可看到其他人那麼欺負他,更生氣了。
啧,一群煩人的蠢貨(撸袖子)。
算了,他也隻是心焦氣躁,她不讓他看見就是了。
若是讓那些刀下亡魂知道蕭淮還有這麼寬容大度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從地底爬出來。
蕭淮如今還是喜歡出門曆練,她不在的時候,就會拜托蕭尋幫忙看顧蕭炎。
某一次在落雁帝國遊曆時,她又遇到了一個被追殺到奄奄一息的倒黴蛋。
過去的遭遇告訴她,不必要的善心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但莫名其妙的,好像隻是恍神了一瞬間,等她回過神來已經喂了那人加料的丹藥,一念間就能掌控他的生死。
算了,來都來了。
那人叫雁川穹。
15歲
蕭炎的鬥之氣消失之謎終于解開。
原來是個不知道多少歲的老鬼一直在吸鬥氣,這三年可是坑慘了蕭炎。
山林中,月色下,蕭炎難得松快了幾分,他悄悄地看着少女愈發清豔的面容。
他們已經有兩年沒有單獨見面,更别提說話了。
“阿淮……我……”
他很心虛,怕阿淮還在生他的氣,雖然她剛剛看上去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對不起,我之前……自暴自棄,對阿淮說了很過分的混賬話,可那絕不是我心中所想!我……”
蕭淮轉過臉來,面無表情,那雙清淩淩的眸子像是能看透人心。
蕭炎在她的眼神中狼狽不堪,隻好嗫嚅着說:“我錯了,任打任罰……你能原諒我嗎?”
“要是你以後再……”
蕭炎急急截住話頭,隻恨指天發誓都不能表明自己的心意:“哥哥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對你說一句重話,若是違背了,你隻管把我活剮了!”
“那你可記住了,”蕭淮哼笑一聲,“我也不是沒有活剮過人。”
這一年,蕭炎拜師藥老,重新開啟了自己修行之路。
而蕭淮啟程前往塔戈爾大沙漠,去探尋那令人悸動的呼喚。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