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天賦那麼好,總不能去用蕭家那些黃階的功法,那才真是蹉跎了。
藥塵搖頭失笑:“火雷風水暗金……”
他最開始發現蕭淮使用鬥氣的時候,也是一驚,想着自己的計劃大概要中道崩殂了。
卻不曾想除了火屬性鬥氣,其他屬性的鬥氣她也是信手拈來,看得面容年輕心理年紀已經很大的藥塵一愣一愣又一愣的。
大陸上不是沒有多屬性的修煉者,隻是因着相生相克,最多也隻能修煉三種屬性,這小孩卻總是這麼出人意料。
但既然這麼多功法都能兼容,再加一本焚決也沒什麼關系吧?
藥塵突然感到信心滿滿。
蕭淮瞪着他,心裡卻想着——他知道的太多了,真的不能把他宰了嗎?
她是一個好奇心和行動力都超強的人,在她得到功法之後,看這個哇不錯練一下,那個也還行練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但最後還是發現火屬性的鬥氣用着更順手一些。
那個靈魂體已經知道了那麼多的事情,的确不能讓他輕易離開了。
蕭淮輕輕歎了口氣,最後發問:“你說了這麼多,若我最後還是拒絕,你待如何?”
藥塵下意識覺得這個問題格外重要。
“終究是托了你的福才能叫老夫蘇醒,倘若你分毫不動搖,老夫也隻好離去,作為那幾年吸收你鬥之氣的賠禮,老夫會給你一卷地階低級的火屬性功法……”
這倒是他的真實想法,他終究做不出那等小人行徑來。
“我要那卷地階的功法,算作我額外的報酬。”迎着藥塵有些訝然的眼神,她道,“給我看看那卷能讓人複活的功法。”
“這件事,我盡力而為。”
……
蕭淮回到蕭家後,第一個上門的就是蕭炎。
彼時蕭淮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不過兩個時辰,她才洗漱換好衣服,又滾上了軟軟的床榻,房門就被敲響了。
得到進入許可的蕭炎先是探進來一個腦袋,看到了把自己埋進柔軟被褥裡的蕭淮,這才輕手輕腳的走進了房間裡。
“阿淮!看!當當當當——”
他獻寶一樣變出一個長條形的盒子,打開後,裡面是一條很精美的手鍊,上面嵌着幾顆晶石,藍藍綠綠的看着很和諧,正散發着幽幽的光澤。
蕭淮拿起它,她倒是很喜歡這種精巧漂亮的小東西。
“好漂亮,我喜歡,但是得花掉你兩個月的零用吧?”
鬥氣大陸的通用貨币是金币來着,越是貧窮的小地方,金币就越是流通,而那些大城市反而是用丹藥、天材地寶和功法鬥技兌換自己需要的東西。
蕭炎作為族長之子,還頗有修煉天賦,一個月的零花錢也才二十金币,聽起來不多,但是對那些沒有丹藥鬥技之類特殊需求的普通人來說,足夠一家人一年的開銷。
但這位小天才,隔三差五的就要送蕭淮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兒,每每一兩個月的零花錢就那麼扔進去了。
“喜歡就好,”蕭炎見她收下,也笑起來,“我平時又沒有花銷,而且阿淮每次外出回來也會帶禮物給我啊。”
蕭淮将半張臉埋進枕頭裡,看着蕭炎呲着大牙傻笑得跟花兒似的,覺得心裡松快了點兒。
她往裡挪了挪,空出地方來,蕭炎就樂颠颠的脫了鞋子,輕車熟路的爬上了床榻,跟她擠在一塊說小話。
最近蕭家發生了什麼,坊市裡有什麼新鮮玩意兒,他到幾段鬥之氣了,再展望一下突破鬥者的美好生活……
蕭淮倦怠得很,隻感覺眼皮發沉,幹脆伸手捏住他的嘴,手動止住了他的叭叭。
“怎麼不找蕭媚他們玩兒去。”
被抓住嘴巴的蕭炎搶救了一下自己的說話工具。
他撓撓頭,翻過身平躺看屋頂,半晌才有些猶豫道:“聽他們說好話挺有意思的,但是聽多了看多了,也就那樣吧。”
這兩年蕭家不少族人都簇擁在他身邊,各種奉承的話不要錢一樣撒出來,饒是蕭炎曾經是個成年人,也有些經不住這種糖衣炮彈的腐蝕。
換句話說,他飄了。
但他也不是傻子,分不清真情和假意,那一張張笑臉,背過身去都是嫉妒和不甘心。
雖然最開始享受這種别人看不慣他還得對他笑臉相迎的戲碼,但時間一久,也挺膩歪的。
“咦,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你就吃這一套呢。”
此話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阿——淮——”
蕭炎氣不過,拉長聲音擾她清淨,結果蕭淮瞪過來一眼,他就自動消音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才是哥哥,且自認為靈魂很成熟,最開始遇到阿淮時還覺得她是個小可憐,很憐惜她。
結果混熟之後才發現這就是個不服就幹的小魔王,惹到她就等着吃好果子吧,每次他把阿淮弄煩了,她眉毛一皺,他就下意識的慫了。
——但他就是憐惜她。
她和蕭家所有的人都不一樣。
她像一隻從小離開家,孤單的在人類社會長大的小狸花。
她遇到了一些壞孩子,從此對人類應激,所以他要保護她,正如她總是關心他。
蕭炎安靜了,蕭淮的困意也愈發上湧。
他壓在她大半的被子上,給她圈出一小塊熱烘烘又緊湊的空間,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正是最适合睡覺的時候。
進入夢鄉之前,她嘟囔着,“等你突破鬥者,送你一個禮物……”
她睡着後,蕭炎無聊的瞪着屋頂,打了個哈欠,幹脆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