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資格教訓我的妹妹。”米奇抗議。

“至少我解決了班克裡夫特，也許真正保護家裡的女孩，是永遠别讓她們遇到麻煩，而不是有時候連真兇都搞不清。”艾德琳把棒球棍扔給站得很遠的利普，一把扯過依舊凍得發抖的米奇。

“還有你曼迪，你應該去愛上自己幫自己解決麻煩的感覺，而不是去喜歡上幫自己解決麻煩的人。”艾德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給你的，我覺得這個顔色很适合你。”

曼迪接過艾德琳抛過來的盒子，是一盒染發劑。

“你們好好談談，别太久，我們不能遲到。”艾德琳扯着米奇往米爾科維奇家的院子走。

她勉為其難地同米奇進了家門，利普想要跟進來，可艾德琳隻讓他站在外面等。

她看着無處落腳的地方，把米奇推在沙發上，“好了，該我們聊一聊了。你知道嗎？弗蘭克覺得，我和你們是親戚。”

米奇有那麼一瞬間，很認真地排查自己家是不是真有這麼一位遠親。但考慮到特裡是個種族主義者——

“你知道你今天在做什麼嗎？”雖然因為窗戶破了屋子裡有些冷，但同外面比起來，裹上了毛毯的米奇逐漸找回了溫度，和正常的大腦。

“我覺得，我們并不需要為這樣的問題再浪費時間。今天的事情，我這裡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你這裡，應該也不希望别人知道的。米爾科維奇，應該是南區的一塊好招牌。”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米奇覺得艾德琳有些天真了，米爾科維奇在南區聲名在外，不可能輕易地放過這件事情。

“我碰巧認識幾位律師，作為給你造成這些煩惱的補償，曼迪和你遇到困難的時候，從我這裡，你們會得到免費的法律顧問。”艾德琳願意，也頂多願意帶上米奇。畢竟他做這些事情，隻是為了給妹妹出氣。至少，他還關心着曼迪。

“所以，你和加拉格家，到底是什麼關系。”

“找答案是要花時間的，如果你願意好好地洗個澡，我甚至願意你過來吃晚餐。當然，也隻有你和曼迪。”艾德琳很想問，并且也問了出來，“認真地，你成年了嗎？”

米奇拒絕回答艾德琳的這個問題，但他還是非常有禮貌地把艾德琳送出了門，“别讓我再看到你。”

“好好照顧你的妹妹，她是個好女孩。”艾德琳覺得，如果車窗沒被砸壞，她願意今天上學的時候接上曼迪。

***

這邊，曼迪同伊恩的談話并不順利。

或者說，曼迪拒絕同伊恩交談。

“曼迪，你得和我說清楚，你看到了，今天這樣——”

“就因為我不和你說話，所以你的女朋友要闖到我家裡來，打傷我的兄弟，把家裡的玻璃都砸碎嗎？”

“曼迪，這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什麼，是你不喜歡我嗎？覺得我是個米爾科維奇家的邋遢又麻煩的女孩嗎？”

“不是的曼迪，你很好，你也很漂亮。”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因為艾德琳比我更好，比我更漂亮，甚至比我更有錢嗎？”

“我是GAY。”

***

“你說什麼！”比曼迪更詫異的是突然出現在後面的艾德琳。

剛剛“愉快”地和米奇達成和平共處條約的她，眼看着上學即将遲到，而伊恩和曼迪那裡又局勢緊張。

着急趕回去換衣服吃早飯的艾德琳，準備替兩個青春期小孩迅速解決矛盾。

看着滿臉驚訝的艾德琳，曼迪突然覺得，也許她比起自己更有生氣的理由。

“謝天謝地，你終于發現了。”趕過來的利普終于找到能說話的機會了。

艾德琳也終于明白，伊恩讓自己假裝是他女朋友的原因，“好吧，這的确是個好理由。”

又想到這幾天對南區的了解，“你最好别告訴别人，還有曼迪，你得保證。他還沒到能正式出櫃的時候，你也不想有一天他走在路上，被歧視的人打一頓。”

曼迪更同情艾德琳了，“你不生氣嗎？他騙了你。”

“他本身就不是我的男朋友，一開始我隻是以為他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怎麼合适地拒絕你。對不起曼迪，我不應該和他一起騙你的，讓你傷心了。”

利普看着已經摟着曼迪安慰的艾德琳，“别告訴我，你也沒出櫃？”

艾德琳察覺到曼迪的退縮，把曼迪摟得更緊了一點，“你怎麼看誰都是這樣，我不能隻是很喜歡曼迪，想和她做好朋友才對她好嗎？難道同性之間、異性之間，就隻有愛情這一種關系嗎？你太膚淺了，按照你的說法，凱希也很照顧伊恩，難道他們也應該是一對嗎？”

曼迪為了艾德琳單純地想同自己成為好朋友而開心，而艾德琳卻臉色慘白地看着低頭沉默的伊恩。

“别告訴我，是凱希？”艾德琳看向利普。

利普覺得艾德琳在感情方面，時而極度溫柔敏感，時而又愚鈍得可怕，“他至少和你提過三次凱希，你不明白了嗎？”

“你瘋了嗎，他已經結婚了，他甚至有了兩個小孩。”如果那根棒球棍不是在利普的手上而利普又站得有點遠的話，艾德琳一定會拿着棍子把伊恩打一頓。

“是的，我剛知道的時候也是這麼和他說的。我說凱希在占他的便宜，而你，艾德琳，你說——”

“你說，在這裡，我們是平等的。”伊恩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安靜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