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癫狂與否,不需要經過某個人認知的同意。
艾德琳見到了隔壁維羅妮卡家的養女,她看着艾瑟爾的衣服,懷疑這個小姑娘,是否剛從加西亞說的文化複古節活動中回來。
凱文請艾德琳多和艾瑟爾相處,“艾德琳,在某種程度上你們很有共同點,都挺傳統的。”
艾德琳還在試圖理解凱文說的“傳統”是什麼意思,像從油畫裡出來的艾瑟爾提着裙子給艾德琳打招呼,問她,“聽說你也很認同家務對靈魂的淨化作用。”
艾德琳看着自己手裡的清潔劑和鋼絲球陷入了沉默。
雖然有艾瑟爾的幫助,艾德琳的清潔工程推進得很順利,但是艾瑟爾很不理解為什麼她要使用這麼多的化學産品。
艾德琳回答,“我希望這些化學元素能夠進入我的大腦,洗滌我的道德。”
艾瑟爾聽了,湊得很近聞了聞,然後她的教養讓她禮貌地對艾德琳保持微笑。
還沒熬到晚飯時間,幾乎是菲奧娜一回來,艾德琳就逃命一樣的抓上外套和恰好出現在門口的利普,“菲奧娜,别留我們的晚飯。”
剛剛下班的利普充分感受到了為什麼米爾科維奇一家使用冷兵器的情況下打不過艾德琳,他幾乎是被拎着“飛奔”,“能好心地告訴我,誰又招惹你了嗎?”
***
艾萊伯酒吧,一個連弗蘭克都可以賒賬的地方。
凱文看見推門進來的艾德琳和利普,“嘿,我終于等到你進酒吧的這天了,怎麼樣,是不是要感謝艾瑟爾的幫忙?”
凱文給艾德琳和利普各倒了一杯啤酒,“On the house。”
然後同大家介紹,“這就是艾德琳。”
艾德琳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币,也沒看面額,對另一位酒保說,“挂在我賬上。”
第一次見這樣挂賬方式的利普一口啤酒快嗆出來了,“别告訴我,你第一次進酒吧。”
艾德琳不搭理利普,他已經完成了他向導的作用。
一口氣喝完一整杯啤酒後,艾德琳看了一眼廁所,想了想決定長話短說,她問凱文,“你們從哪裡接回來的艾瑟爾。”
“社工送過來的。”
“我的意思是,她之前從哪裡來的?”
“社工沒說。”
“你沒問嗎?”
“艾德琳,你不知道,對于一個寄養家庭的小孩來說,問她之前在哪裡,就是在一遍遍地強調她被抛棄了。”
不想在這裡使用衛生間的艾德琳放棄了,她說,“凱文,她今天問我,我一般在周幾為我的丈夫履行義務。是的,丈夫,履行義務。你理解的那個丈夫!你理解的那個義務!她才十三歲,十三歲,我希望那是周歲。”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你運氣真好,凱文。”
留下震驚中的凱文,艾德琳又提溜小雞仔一樣把利普提溜走了。“走快點,我要回家上廁所。”
“你為什麼要這樣生氣?”關于剛剛艾德琳吐露的那兩三句話,利普震驚但是也隻是震驚。
“不然我還能做什麼,端了那個邪教組織。當然,那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已經在蹲監獄了。”
“那你是什麼彌賽亞//情結嗎?為了自己不能拯救她而自責?”
“利普,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這都是一件值得憤怒的事情。你不能因為我表現得沒有你們這樣見怪不怪,就來指責我的大驚小怪。想想,這地方得21歲才能合法飲酒,卻能容忍那樣的年紀結婚生子?”
“那你能做什麼?救世主?”利普幾乎帶着一種嘲笑看着艾德琳。
艾德琳沉默了,她似乎什麼也做不了,她跟着利普走回家。
打開門的時候,下午打掃整潔的家裡,已經重新恢複成亂糟糟的狀态了。
“你看,有時候你打掃幹淨了,還是會恢複原樣。”利普替艾德琳放好了外套。
艾德琳看着利普,“不一樣,陳年污垢不在了。”
***
晚上,睡不着的艾德琳從黛比那裡拿回了那本《普通心理學》,她的閱讀速度完全趕得上瑞德博士,畢竟她可以直接把這些放在腦袋裡。
但是她還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讀着,然後就隻是單純地讀着,就像繡花一樣,什麼也沒經過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