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就在身邊的米奇已經不見了,然後一輛車裡突然伸出一隻手來,“快點,上車。”
蕾妮同樣不覺得開車沖出去的成功率會有多高,而且這樣會打草驚蛇,但車裡總是相對安全一些的。
一上車,蕾妮就看到了被放倒在駕駛位的一個男人,米奇這一次“搭把手”的申請得到了及時的反饋。
他們把男人翻到後排,米奇很仔細地翻找着他身上的物品,蕾妮很難去忽視米奇此刻的熟練,“你剛剛說的,我也是聯邦探員,是什麼意思?難道——”
“我讓你上班,不是讓你直接跳躍到審訊我的環節,我八輩子都不想和任何警察、探員打交道,找到了手機——”還好這部手機沒有密碼,他撥通了一串号碼。
蕾妮也暫時松了一口氣,她打開車載的GPS定位,準備随時給警方提供他們所在的地理坐标。
然後,她就聽到電話接通後,米奇脫口而出的,“伊恩,是我,米奇。他//媽的艾德琳這個瘋女人是從哪裡來的,我要是活不了,你們加拉格上上下下就等着一起被特裡活埋吧!”
***
童年時期,艾德琳的父親經常帶她去釣魚。
每一次她都孤零零的坐在邊上,因為隻有她的父親會在出門的時候記得帶上孩子。
可無論再怎麼樣的懷念童年,她都不喜歡釣魚,因為她爸爸同時是個非常糟糕的釣魚佬——永恒的“空軍”。
但是,這件事情,至少讓她在選擇狩獵時,極有耐心。
露西的客人們陸陸續續的到齊了,一切都看起來有條不紊,但是分工過于明确的組織往往也有一個弊端,低效——一個環節得知另一個環節“失聯”的耗時,往往更漫長。
那十三個特殊的客戶已經被剛剛的競拍環節勾起了興趣,而其他普通客人,隻能慢慢的等待一件一件的商品,陸續被呈現。
露西又一次的,開始自己的“主持人”工作,一個黑影一邊聽着一邊走到了入口。兩位看門的打手,被換了個不費力的姿勢,靠着牆看門。
第一件商品被展出了,露西左手持槍,右手則是一把鋸齒刀,“該你們選擇了,左手還是右手。”
左手的選擇占據上風的時候,黑暗中一位客人突然高聲說,“我出底價的五倍,讓他——讓他打你一巴掌。”
這是從沒有出現過的情況,露西的客人們從不輕易的站在燈光下或者高聲說話。
人群逐漸散開,剛剛那位高聲說話的客人緩慢的往前走,一步一步,走向光亮裡。
露西的疑惑随着客人的走近逐漸消散,她舉起槍,指着那位客人身後的紅色長發的華國女人,“米妮是嗎?原來不僅僅是寂靜者小瞧了你。不過,聰明的人容易自大,我記得你們華國有一個成語,叫做自投羅網。”
艾德琳似乎毫不關心露西說的是自投羅網還是自尋死路,她貼在那位客人的耳邊說,“看到了嗎?你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毫不需要被顧忌的擋箭牌。你說,不尊重客戶的消費場所,能是好地方嗎?三号先生?”
艾德琳明亮的嗓音讓黑暗中的客人們有些騷動,他們追逐極緻而變态的刺激,但可一點兒也不想成為刺激源。
有些人,隻有攻守易型的時候,才能認識到,自己到底有多麼虛僞。
“露西,希望你真的叫露西。”艾德琳把三号先生推到一邊,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像投降一樣的走過去,“反正我也跑不出去,告訴我,接下來,你會拿我怎麼辦。自首的話,有優待嗎?”
“底價的十倍,右手。”黑暗中有客人開始叫價。
對他們這樣極緻堕落的人,這個華國女人,可太對味了。
“底價的十五倍,你們兩個空手搏鬥。”客人們逐漸躁動。
艾德琳看着露西,“希望你的背後,沒有更大的boss,否則,你說你的boss會怎麼選。你們做這些的原因很樸素,不是嗎?都關于錢,一切都和錢相關。”
露西用槍托狠狠地砸向艾德琳,艾德琳并沒有躲。
她擦着嘴角的血,踉跄的起身。
在露西再次準備動手的時候,一位打手叫停了,“老闆接受了網絡客戶的訂單,現在,你們需要決鬥——不死不休。”
給自己下完“決鬥”訂單的艾德琳,終于看到了露西臉上的慌亂,“在你咽氣前,還來得及告訴我你的真名嗎?這樣以後我坐在後院燒紙的時候,能給你帶點。我們華國人,講究一個,‘死都死了’。對了,還有一個,‘來都來了’。”
艾德琳把剛剛的那一拳頭,還給了露西。
在網絡的世界裡,艾德琳做點手腳可太容易了,更何況是這些上不了台面的東西。
下訂單的是她,而幕後的那位老闆,終于在足夠多金錢的誘惑下,上鈎了。
在看到這座“監獄”的第一時刻,她想要的,就不僅僅隻是一個獵人,幾個打手。
這些藏在黑暗裡的人,會站在白熾燈下,直面撕下面皮後的虛僞。
一切,都是會留下痕迹的。
那些藏在網絡更深處的人,那些自以為高枕無憂,那些用金錢來保護自己,踐踏人性的人,他們誰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