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也不是,就是現在不太愛和人打交道了。”
舒念安:“你現在方便問問教授,節日裡要不要和你一起和我們度假?我這裡在預訂一家酒店,人數上不太确定。”
舒然:“好,今天我要是看到他,我就問問,不過可能性不大,他不太方便到華國來。”
舒念安:“不在華國,太平洋的一個私人島嶼,裡面對進入人員有很嚴格的要求。所以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問他節日裡有沒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去一個叫“Pluto”的小島度假。我等你的回複,不管你有沒有聯系到他,都打電話回複我,好嗎?”
舒然:“我也得去嗎?我不太想——”
舒念安:“現在就打電話,我等你回複。”
挂完電話,舒念安搖頭,“這個小老三,真的是。以為這些事情,能讓他成長一些,結果越來越單純。”
“你護着他,他自然有運氣單純到八十歲。”艾德琳羨慕但不會向往這種依賴他人得到的安全感。
舒然的電話打了進來,“大哥,教授問我,那個私人小島的主人是不是伯尼女士,他說他好像認識,隻是不太确定是不是同一位。”
艾德琳點點頭。
舒念安回答,“對的,的确是伯尼女士。”
又過了幾分鐘,舒然來電,“大哥,教授挺感興趣的。他說等會兒走我這裡走一趟,和你電話聊一聊行程安排,大概半個小時。我先收拾收拾家裡,福福昨天在客廳蕩秋千來着的,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舒念安看着提到福福時毫無反應的艾德琳,看來,她始終還是介意的,“艾德琳,去我的書房等吧,要喝點什麼嗎?可樂?”
“咖啡,黑咖啡。”艾德琳跟在舒念安的後面。
“我想喝甜一點的咖啡。”賀蘭補充。
“給他做一杯西班牙拿鐵,多放點煉乳。”艾德琳解釋。
***
在書房等舒念安的時候,賀蘭問艾德琳,“所以,你不叫顧回。是一個應該此刻正在芝加哥坐牢的,叫艾德琳的剛滿十八歲的女特務?”
“艾德琳·陳,我的真名。”艾德琳看着舒念安書桌上的那本《悲慘世界》,她得問問他,這個書房裡有沒有隔層了。
“你真十八歲?我十八歲的時候,還在鄉下放羊呢。”賀蘭說的,也是實話。
“那你怎麼考上GA大學的?一邊放羊一邊寫五三習題?”艾德琳倒是沒怎麼查過賀蘭的資料,她不喜歡輕易地翻看身邊人的隐私。
“我家就兩隻羊,有一個挺老的又舍不得賣。它往那裡一蹲,我就坐邊上看看書。我挺聰明的,而且還能加分。”賀蘭摸着書房裡的沙發,“你說,這不會是羊皮的吧?我可連羊肉都舍不得吃。”
“舒念安爸爸之前念佛,家裡不會有這些,應該是人造皮革。”艾德琳解釋。
舒念安恰好推門進來,“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給你,熱的黑咖啡,當心燙。”
艾德琳先把賀蘭的那杯遞給他,又接過自己的那杯,喝一口,然後對舒念安說,“也難為你在我那裡受苦了。”
舒念安想到了什麼,“我聽說,你很喜歡那張綠色沙發,如果可以的話,我給你重新買一張,或者找人複刻一個一樣的。”
“不了,你覺得沒有我的同意,她有機會坐在上面嗎?”艾德琳說不舍得是不可能的,隻是她也有這樣做的目的,“已經清洗過了,也是給我的一個提醒。你看,你都覺得我溫柔了。”
賀蘭對兩個人的對話,充滿了好奇,但不知道該怎麼問。
還好,艾德琳又開始說正事。
她問舒念安,“我知道你有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我需要借用裡面的一間生物實驗室,需要所有人員清場,所有記錄删除,如果造成設備損失我會照價賠償。”
舒念安問,“什麼時候要?”
艾德琳算了算時間,“等舒然的電話,如果順利的話,今天晚上,越快越好。”
雖然賀蘭在這裡,但實在是,他有很多的問題等到了現在,也不知道過了今天還能不能問,“你為什麼不願意保釋?”
艾德琳歎了口氣,“本來覺得有點累,心裡事情又多,想找個地方好好思考人生。結果,我就是閑不住。”
對于她的節奏,舒念安是非常了解,“你現在年紀還小,等到了我這個歲數,你就不得不感歎人的精力是非常有限的。你不在家,那些孩子們怎麼辦?”
“你覺得,我會放養他們?都安排好了,但還是不太放心。”艾德琳是一得空就在“腦子”裡關注着加拉格一家,“我得趕回去過聖誕節。”
正研究沙發的賀蘭突然來了一句,“我們這裡,一個A國人說要回去過聖誕節,可不是什麼吉利話。”
舒念安看着能忍着這句話還不發火的艾德琳,他終于問出口了,“他和你是什麼關系,你這麼——縱容?”
好得很,賀蘭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也趕着問,“怎麼?你們管這個叫縱容?”
舒念安總算在艾德琳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暴躁,但賀蘭的運氣實在是不錯,舒然的電話進來了。
舒然:“大哥,赫斯特教授自己和你說。”
舒念安:“好的。”
赫斯特:“舒先生,你好。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我很想和你們去度假,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但是,我最近的經濟情況——怎麼說呢,萬惡的助學貸款,我差不多還了,我算算——”
艾德琳接過電話:“教授,十九年還是二十年,差别不大。”
這是艾德琳和利普第一次見到赫斯特教授時,說的一句話。
電話那頭的赫斯特教授松了口氣,他請舒然暫時離開,“這的确是最安全地聯系我的方式了,你做得很好。我沒看錯你,但是我很抱歉讓你卷到這樣的麻煩中。”
艾德琳已經不去計較這些,“教授,U.N.新派遣的聯絡人似乎并不清楚我們的目的,他隻想帶我和博士離開。”
赫斯特教授解釋,“馬力諾博士出事後,我們不想擴大事情的影響,也不能再去承擔這件事情的風險。是我發布的你和博士的黑色懸賞令,至少這樣,U.N.方面還有華國,可以在最快時間内讓你們安全回來。”
艾德琳雖然沒有接着問,但是赫斯特依舊說出了她不想聽到的回答。
“我們決定中止行動,但華國方面有他們的堅持,所以最遲在學術會議結束前,如果始終找不到真正的内鬼,那麼——所有人,他們五個,包括在A國的七位相關風險人員,都會被——抱歉艾德琳,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和博士全身而退。”
聽到這樣的答案,賀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向艾德琳,雖然與他們無關,但他有一種,被莫名其妙抛棄了的感覺。
隻是艾德琳問了這樣一個問題,“教授,我想請問,這是第一次做出這樣的處理結果嗎?這個回答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必須如實告知我。”
赫斯特教授,“不是,這是一種我們不願意,但又經常要去做的常規流程。”
“我明白了,不過,我從來不做盧浮宮起火救畫還是救貓的選擇題,我隻會找到那個讓我做題的人,然後把他扔進火裡。”
“教授,記好我的安全代碼,記好你出發前對我做出的承諾。剛剛的對話從沒有發生過,在學術會議結束前,這是唯一安全的我會聯系你的方式。”
短暫的沉默後,赫斯特語氣沉重地說,“祝你好運。”
“不,我從來都沒有什麼好運氣。所以,我很有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