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裡,艾德琳脫下外套,直到上身隻剩下一件貼身背心。
班納問她,“你确定嗎?”
艾德琳看着身上有些還很明顯的斑痕,“沒辦法,越往這個方面想,我越是不放心,我們得做好一切準備。”
艾德琳通過自己的方式,和班納博士有過這樣的一段對話。
艾德琳:“布魯斯,你說有多大的可能性,多大的巧合,一場三個人的行動裡,就同時有你和我?”
班納博士分析完艾德琳和自己參與這件事情的邏輯線後,他們都找不到明顯的外界推手。
他更傾向于是一種巧合,艾德琳雖然也認同這一點,但是她又提出了一個設想。
艾德琳:“布魯斯,你就當我陰謀論。如果真的有外在的因素把我們聚到一塊兒,哪怕不是這一次,不管他們要什麼,我們得有準備。我有一個非常冒險的方案——”
艾德琳的冒險方案源于那份已經被班納博士銷毀的血液檢測結果,她想到了那段時間自己糟糕的身體狀态。當時,她為了效果逼真,是真的受了不少皮外傷,然後阿隆索又給自己注射了一些“有害物質”,然後又是一系列的皮外傷。
這種情況下,她的血液檢測結果,怎麼可能完美得像是被程序設定好了的一樣呢?
班納博士重新提取了艾德琳的血液、頭發,又重新劃開愈合差不多的肩膀上的傷口,提取了一些組織。
檢測得出的結果,依然是——“像假數據一樣完美。”
艾德琳看着結果,“這不太符合——算了,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常識不常識邏輯不邏輯的,下面到你了博士。”
班納博士極其小心地抽取了自己的血液,又将艾德琳的血液滴入——
看着儀器下兩種血液的反應過程——
班納博士最大程度地克制着内心的激動,“我真希望有一天,我能夠有你這樣的直覺,艾德琳——”
艾德琳則是依舊平靜,“通俗的理解就是,我的血液裡自帶的調節修正功能,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短暫地克制你成為綠色肌肉男?”
班納博士立刻得到了一些“平靜”,“我更希望像你一樣保持心态的平和。”
沒有人喜歡被自己最厭惡的情緒操控,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身體成為另一種模式。
現在,班納博士有了暫停鍵、有了選擇權。
在艾德琳的幫助下,班納博士制造出了幾顆簡易的“壓縮藥丸”,畢竟真正的抑制劑需要大量的實驗,而現在,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
從實驗室出來後,舒念安看着臉色又開始不太好的艾德琳。果然,她還是對自己心狠手辣。
他問,“需要安排人員清理嗎?”
艾德琳搖了搖頭,“有幾台設備我給報廢了,你把賬單發給我就行。”
“沒關系,我還欠你一份見面禮。”舒念安隻覺得這點小事情沒必要真和艾德琳算清楚賬單。
艾德琳依舊很堅持,“你幫我的這些,才是見面禮,賬單記得發我。我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做,先走了。”
又一次,沒有再見。
***
離開生物科技公司後,賀蘭看着艾德琳,“你沒事吧?我這裡還有一塊巧克力。”
艾德琳接過巧克力,“瞿隊,你那邊進展怎麼樣?”
瞿隊想着剛剛在外面等待的時候看的那份材料,他眼裡少有的帶了些怨氣地看着班納博士,“博士,為什麼你們這些學者不好好地就隻做學術呢?除了謝渺,你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各種保密信息、封存檔案。一晚上得出的結果——‘顧回身份無誤’。你,一個親口承認的假顧回,在我們的審核結果下,是‘身份無誤’!”
賀蘭從未看過瞿隊如此吃癟,若非現在他們是一個利益共同體,他很想笑話笑話他,找回點過去丢了的場子。
艾德琳吃完了巧克力,“賀蘭,你每個月的工資很低嗎?這種巧克力,沒什麼可可含量。”
賀蘭回頭,“分你點吃的,你還挑上了。”
瞿麥看着賀蘭,也不再多說什麼。
艾德琳對瞿麥解釋,“瞿隊,你得提前适應科技時代的到來,以後的特殊戰場,高科技人才不容小觑。就像名師出高徒,他們都是特工的老師,自然懂得如何藏好自己,怎麼會輕易地讓你們發現破綻。至于顧回,的确有這麼一個真人,隻是她本身就不太喜歡拍照,馬力諾博士又親自篡改了數據庫裡照片,要知道他是頂級的——”
“頂級的什麼?”賀蘭看着突然停頓的艾德琳問。
***
連瞿麥也把車停在路邊,他們三個人看着很不對勁的艾德琳,看着她從臉色慘白到眼睛裡全是憤怒,這種憤怒讓班納博士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把自己的血液注射給她。
他掰開艾德琳緊握的左手,看着她食指上被她自己掐出來的紅印,“你教我的,保持冷靜是最重要的。”
艾德琳顫抖着寫下了什麼,交給瞿麥,“瞿隊,聯系這個黑客,輸入這個密鑰,他會幫忙找出這些資料。”
瞿麥看了紙條,雖然他很願意盡快拿到這份材料,但是,“信任你已經是我最大的權限了,我不能再輕易地讓另一方我掌控不了的勢力介入。我有我的職責,希望你能夠理解。”
而賀蘭接過紙條,“我沒聽說過這個黑客,說明他技術不太行。”
他第一次笑呵呵地對瞿麥說話,“找他不如找我了,我一個大活人捏在你手裡,你不至于再有顧慮了吧。”
賀蘭,安全部門最年輕的、最桀骜不馴的技術天才。
屢屢立功又屢屢違規,五年前,他在一次行動中違規操作,瞿麥堅持将他交給軍事法庭。
而孟天冬強勢力保,願意承擔他的一切連帶責任。
最終賀蘭被放在孟天冬身邊當着保障後勤,卻幾乎不能參與正式行動的副隊長。
瞿麥冷笑,“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孟天冬現在不死不活,誰還能保得下你。”
幾乎同時——
賀蘭說,“那我更沒有什麼顧慮了。”
艾德琳說,“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