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琳看着一室狼藉，隻覺得倘若讓韋恩知道了，一定會嘲諷自己勝之不武、恃強淩弱、道貌岸然？

“既然已經是這個局面了，那麼過去的事情咱們就過去了。”打架向來都是最簡單的一個環節，該怎麼穩妥地收場呢？

艾德琳也不管躺在地上的人如何試圖表達不滿，“我還是比較恩怨分明的，我收拾你們，是因為你們居然打兒童的主意，哪怕把他們當抵押物也不行。至于弗蘭克和你們之間的事情，等等再說。總之，你們以後得好好跟着我了。”

她很認真地學習黑//老大講話，并且試圖不去看一直翻白眼，在一邊偷偷取笑她的米奇，“當然，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沒道理讓你們吃虧。怎麼，不明白什麼意思嗎？就是按照我的規矩辦事。我的規矩是什麼？就兩條，第一條，小事我不管，大事一切都聽這位米奇·米爾科維奇的，細節你們以後聽他的。第二條，以後誰收拾你們告訴我，我今天怎麼收拾你們的，加倍給他們，都明白了嗎？”

莫名其妙接收一群不太好惹的小弟的米奇很驚恐，他非常後悔自己的翻白眼行為。但是，從特裡那裡耳濡目染學來的知識告訴米奇，這個時候，要冷酷。

伊恩看着突然成為冷酷黑老大的米奇，又看着已經成為甩手掌櫃的艾德琳，他對菲奧娜說，“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我連當啦啦隊的資格都沒有了吧？”

輪椅上的佩吉抱着利亞姆感歎，“不服老是真的不行了，弗蘭克也能生出黑崽子了。”

這充滿歧視味道的話一出，剛剛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一群黑兄弟感覺又能活過來了。隻是艾德琳一咳嗽，他們還是決定繼續半死不活。

“現在，說說弗蘭克的事情，不管怎麼樣，他欠你們一萬塊錢，是吧？”艾德琳使喚着米奇，拉起前老大黑哥。

黑哥隻覺得倒了血黴，自己不過就是答應了一個賭約，對方不給錢就算了，自己也不過就是帶回來一個小寶寶。

天地良心，他可不是什麼虐待兒童的變态，這個華國女瘋子打上門來的時候，自己可哄着小寶寶看電視呢。

黑哥除了認栽别無他法，他含含糊糊地說，“你現在說什麼都行。”

艾德琳很嚴肅，“我這個人原則性很強的，你說呢米奇？”

“我們米妮說一不二，說以後管着你們，你們就不要怕。敢找你們麻煩的，以後也沒好日子了。”米奇決定讓限量版的米妮重新亮個相。

最終，艾德琳折算了南區平均工資，把弗蘭克賣進了自己新買的車行，“黑哥，我有個車行，你們明天去接管。至于弗蘭克，讓他好好洗車還債，我覺得他是個非常出色的洗車工人。”

這也是學的韋恩，哥譚花出去的錢哥譚掙回來，南區裡為弗蘭克花出去的錢，讓弗蘭克在南區掙回來。

痛失違禁品行業但喜提車行的黑哥，看着被滞留在這裡的廉價勞動力弗蘭克·加拉格，“罷了，都是命。明天八點，我要是在車行看不到你，你知道我的新老大會怎麼收拾你的。”

走在最後面的米奇看着抖了一抖的弗蘭克，默默地關上房門。

***

“艾德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算什麼，給你收破爛的？”米奇總算攔住了推着輪椅走得飛快，幾乎要跑起來的艾德琳。

艾德琳把輪椅推給伊恩，“你們先回去，我和他邊走邊說。我真的挺趕時間的，而且，今天的事情可不許告訴布魯斯叔叔，否則他得念叨死我。”

伊恩接過輪椅和現在毫無說話欲望的佩吉奶奶，他不忘囑咐艾德琳和米奇，“你們可别動手，要一起來吃飯嗎，米奇？”

艾德琳算是替米奇答應了下來，等菲奧娜和伊恩他們走遠了，她一改一晚上的吊兒郎當，嚴肅地看着米奇問，“我問你，你對伊恩是認真的嗎？”

“我不是和你談這個的。”米奇别過頭。

“沒有直接否定，按照你現在的性格，那就是認真的了。那麼，以我對特裡的了解，他如果知道了，你們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而以我對你的了解，盡管他也是個糟糕的父親，但你還是把他當作自己父親看待，有那麼一點尊重，剩下的都是恐懼。我說得對嗎，米奇？”艾德琳掰過米奇的頭，讓他不得不看向自己的眼睛。

米奇不買賬，粗暴地拍走她的手，“好好說話，怎麼動手動腳的。我要和你說的不是這個話題，别糊弄我，也别以為我像曼迪那樣，會輕易被你擺布。”

“我可沒有擺布曼迪的本事，你們米爾科維奇家的女孩，我怕得很。”艾德琳打了個哆嗦。

也許是提到了曼迪，也許是艾德琳真的流露出了對曼迪充滿友善的“恐懼”，米奇總算有了點好臉色，“你既然知道特裡是什麼樣的，你就應該知道我的回答。别逼我艾德琳，很多事情不是你們想得那樣。弗蘭克雖然糟糕，但至少——至少他不是特裡。”

“你和特裡之間我不管，但任何傷害伊恩的行為，哪怕是弗蘭克也算在内的加拉格一家子，任何人被傷害的行為，我都是不允許的，甚至包括曼迪和你。”艾德琳看着詫異的米奇，“這有什麼好驚訝的，米妮和米奇兩兄妹可是經曆過生死的。好了，我不開玩笑了。”

艾德琳拉回被氣着要走的米奇，“雖然我開玩笑，說你作為米爾科維奇家的話事人，但我不想要那個特裡手裡的米爾科維奇。你想想，他們做的事情，哪一件是我容得下的？剛剛你不在，佩吉說了一句話，她說我雖然不碰黃賭毒，但倘若我敢放話在南區禁了黃賭毒，不出三個小時我的命就沒了。”

聽艾德琳這麼說，米奇渾身一陣冷汗，“永遠不要說這樣的話，你應該是個聰明人。米妮，不，算了，随便吧。你活在南區，就得按照南區的規則來。佩吉在牢裡關久了，脫節了。你要是放出這樣的話，一個小時，整個加拉格家，連那個不知道在哪裡的莫妮卡都會被吊死在你們那間破房子門口。”

“所以，很多改變靠我一個人是不行的。我需要你的幫助，米奇。我知道這裡的現實是什麼樣的，我不指望這裡成為一片淨土，但有改變總比沒有好。我希望從你開始，從曼迪開始，你們米爾科維奇會有新的家族。還有，你有神秘的米妮作為後盾。當然，你也看到了，我實在不太适合成為一個裝腔作勢的□□分子。”艾德琳兩手一攤，徹底地讓米奇·米爾科維奇先生成為自己南區改造計劃的“一把手”。

此時此刻的米奇并沒有什麼像艾德琳那樣的宏圖壯志，他甚至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或者他甚至連理想該怎麼定義都要思考很久。

但至少，他不想一直恐懼特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