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離得并不遠,烏仁圖雅的問題卻很多,“小陳姐姐,你也要離開了嗎?”
剛剛兩個人的對話并沒有回避這個小姑娘,小陳姐姐也沒有欺騙這個小姑娘的意思,她反問烏仁圖雅,“你還記得我送給你的那本《德米安》嗎?扉頁的那句話你還記得嗎?”
“那是當然,我的記性可好了。”烏仁圖雅拉着小陳姐姐的手,“我所想望的,無非是依我自發的本性去生活,為何如此之難。”
“為什麼呢?”小陳姐姐又問她。
烏仁圖雅看着趴在小陳姐姐懷裡快要睡着了的小白狗,她說,“我是個小孩,我怎麼會明白這些大道理。我隻是讀過,然後就記着了。”
走到烏仁圖雅家的氈帳後,小陳姐姐把小白狗放下,彎下身子輕吻了烏仁圖雅的臉頰,“在無憂無慮的時候記下這些文字,以後在你需要的時候,它們會重新出現,給你度過一切的力量。”
烏仁圖雅依舊不明白,她看着小陳姐姐的背影消失在草原的夜色後才走進了氈帳。
奶奶問她,“你剛剛跑去了哪裡?”
“我還能去哪裡,我去小陳姐姐那裡了。”
“什麼小陳姐姐,調皮的孩子,快些睡覺,明天你爸爸要接你走。”爺爺翻了個身,不一會兒就開始打起呼噜。
烏仁圖雅發現,似乎爺爺奶奶的記性也不好了,似乎他們也忘了小陳姐姐。
夜裡,小白狗悄悄地趴在她的手邊睡覺。烏仁圖雅摸着小狗的肚子,她想,爺爺奶奶不會得了那種會讓人失憶的阿爾茨海默病吧。
隻是第二天,她看着家裡的書,她很好奇,她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多的書。
***
匡提科,加西亞終于趕在午夜前關上了電腦,她取下了眼鏡,揉了一會兒眉頭,手機又開始震動了,她閉着眼睛祈禱着,“千萬千萬,不要是案件,不要是案件。”
今天,運氣很好,沒有邪惡到驚動BAU的犯罪事件,是凱文·林奇,她的前任男友。加西亞沒心情去看短信裡的内容是什麼,把手機扔進包裡,鎖上了辦公室的門。
隻是她沒想到,大廳的辦公區域裡,還有一盞燈亮着。
“斯賓塞·瑞德,這很不對!你剛剛才結束一個案子,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加西亞把她的包扔在瑞德的桌子上,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桌子上的水杯。
“抱歉,我來幫你收拾。”加西亞也顧不上自己的包,手忙腳亂地幫瑞德拿開桌子上的文件。
“沒關系的加西亞,隻是一些複印件。”瑞德抽着紙巾,試圖拿回加西亞手裡被水打濕的文件。
“你這是——”加西亞隻是看了一眼,就把紙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斯賓塞·瑞德,如果我舉報你,你會被革職的。”
“那你在舉報我的時候,又該怎麼解釋你知道這是違規的内容呢?”瑞德把被扔在地上的紙團撿了起來,細心地鋪展開,擦幹水漬夾在了一個文件夾裡,又收到自己的公文包中。
他抱着公文包,“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瑞德問加西亞,“其實,你也沒有停止找她,不是嗎?”
加西亞摸着手腕上的那條彩虹手鍊,“一個好好的人,突然說不見就不見了。而且,我一直不能夠理解,為什麼霍奇和羅西對這件事情避而不談。”
“我倒是能夠理解這個,我不能理解的是她的反常。她怎麼會一方面自我回避,讓羅西盡可能地保護她的回避機制,另一方面又給我給利普留下喚醒她的提示。”
“似乎有兩個她。”
“不,永遠隻存在一個她。我想,我隻是不了解她。我隻是在有空的時候才會顧得上她。你知道伯尼是她的代号嗎?你應該也都猜到了。威妮夏·伯尼,一個小女孩,冥王星是根據她的提議命名的。也許,她在冥王星的命運裡看到了她自己。”
“别這樣瑞德,停止你的胡思亂想,你已經快把自己榨幹了。你總不能在和她重逢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幹瘦猴子吧。”
“我應該更樂觀一點,是嗎?”
“不知道,但是什麼也改變不了我作為樂觀主義者的立場。”說完,加西亞把手腕上的手鍊取了下來,“瑞德,也許現在你比我更需要它。我想,她也會翻着白眼讓你少往咖啡裡加糖,多注意休息的。”
“已經兩年了,我一直假裝她會和吉迪恩一樣,關在一間小木屋裡尋求内心的平靜,也一直告訴我自己,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是啊,兩年了。
又到了夏天,離上一個艾德琳消失在無盡夏花瓣中的夏天已經過去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