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前賀蘭是姣好容貌裡偶爾流露出一絲邪氣,那麼從哥譚阿卡姆出來後,他一眼望去便是隻讓人想到姿容豔麗、亦正亦邪。而這種過于突出的容貌和氣質,已經讓他被組織考慮為——不再适合從事特殊工作。
為此,賀蘭鬧了好大的陣仗,帶着自己寫了一整晚的工作總結闖進局長的辦公室,特地沒穿秋褲的他又掀起褲腿露出上面的疤,“我這兩年差點都把命搭上了,就因為我長得好看要給我調崗嗎?我是今天才長得好看的嗎?”
看着賀蘭腿上觸目驚心的疤,局長心疼加上愧疚,可一擡眼看見賀蘭這張臉——領導打電話讓瞿麥來接人。
瞿麥是真的不想來領人回去,賀蘭越發的沒臉沒皮,但瞿麥自己要臉啊。晚上回瞿老爺子那裡的時候恰好麥清也在,麥清如今已經分管經偵,于是,賀蘭就被臨時塞進那裡調查舒氏集團的這樁案子。
按照瞿麥的說法,“我的消息是,這事情可能和盧瑟集團有關系,所以可能最終還是要回到我們安全部門來處理。與其半路接手,不如你一開始就介入調查。”
賀蘭并不知道艾德琳來舒氏實習的事情,他沒精打采地去麥清那裡報到,又馬不停蹄地跟着經偵分隊來舒氏。雖然态度看上去不太積極,但他也隻是看上去不積極。一整個上午他就坐在舒氏集團安排的單獨辦公室裡調閱材料,連一口水都顧不上喝。
舒氏集團按照規定标準為辦案人員提供了工作餐,但賀蘭沒扒拉兩口就站起身帶着小跑快步走到舒氏内部員工的取餐台。
法務部協辦人員有些緊張,她問埋頭吃飯的其他經偵,“這位同志是有什麼忌口的嗎?”
經偵隊長程亮專心吃飯,安全部門的人他可不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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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坐在餐桌上的時候才發現,剛剛自己就隻拿了一碗米飯,她紅着臉剛要重新回去排隊取餐,艾德琳攔着了,“我這裡太多了,不介意的話幫我分擔點。”
李延的臉更紅了,她搖了搖頭,“不介意不介意,都是我喜歡吃的。”
“那這些就拜托你們了,别浪費糧食。”于是艾德琳把整個餐盤推給李延,對她和惠之喬木說,“我先處理點事情。”
李延看着一臉傻笑被艾德琳拉着匆匆走出食堂的賀蘭,她感歎,“真是秀色可餐,我都不覺得餓了。”
然後,盤子上的一個個小碗被迅速地分走,惠之喝着那碗蘿蔔排骨頭,他提醒着李延,“首先,你得解決溫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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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琳已經準備走進了一家咖啡店了,但賀蘭死活不肯進去,“我吃夠白人飯了。”
于是七拐八繞地,他們找到一家蘭州拉面。
排隊等出面的時候,賀蘭也弄明白了艾德琳為什麼會在舒氏集團。雖然一直對艾德琳的身份有過諸多推測,但真的發現艾德琳的确是一個資産頗豐的集團繼承人時,他還是難免有些低落,“挺好的,企業家總是要承擔企業社會責任的,你要提供更多的就業崗位,繳納稅收,對了,你主營業務是什麼?”
“我還是個學徒,我現在最怕的就是因為我的親力親為集團昙花一現。”艾德琳跟着排隊的節奏,把賀蘭往前推了一小步。“不過,我為什麼聽出了一種,你在和我的資産吃醋的感覺。難道我的資産屬性不配和你這樣廉潔的公職人員相處了嗎?”
“也是,吃蘭州拉面都得排隊。”賀蘭轉起彎來也快,艾德琳雖然身份複雜,但她所追求的一直都很簡單——回歸平凡。而且,賀蘭相信,艾德琳是個好人。
端面的時候,賀蘭對艾德琳說,“你得放點醋,然後再澆上一些辣椒油,這樣才好吃。”
艾德琳照着做,果然比她以前吃過的更香。
她也不去問賀蘭來舒氏做什麼,一來她很清楚無非就是調查内鬼的事情,二來她也不該讓賀蘭違反紀律。
等面吃完後,她才提到另一件事情,“你見過我在A國的助理嗎?”
賀蘭很好奇,他問,“像阿爾弗雷德先生那樣的?”
“倒也不至于,但他挺辛苦的,我在A國很多事情都是他在處理,包括這兩三年集團的事情和芝加哥的私事。對了,瑞德博士你見過嗎?”
“聽過,但一直沒見過。是不是羅西探員的同事,聯邦調查局的那位天才?”
“嗯,他們兩個出車禍了,雖然都不嚴重,但我需要你幫我點忙?”
“好啊,要我陪你去看他們嗎?”
“反正你答應了就行。”艾德琳倒不是故弄玄虛,而是她怕賀蘭知道了臨陣脫逃。
好在一碗碳水下去,賀蘭的腦子有些糊塗,“那我等你下班嗎?我不加班的,你加班嗎?”
“那就六點半一起走,到時候給你一個驚喜。”
艾德琳可不會讓賀蘭錯過看舒念安熱鬧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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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六點半,那首《常回家看看》響得很,賀蘭也笑得開心,“看來誰也逃不過被催婚的命,還是我好,沒人煩我。”
烈士遺孤這件事情,賀蘭自己想得開,艾德琳卻替他傷懷。
賀蘭見了又反過來嘲笑她,“你還不是同樣孤魂野鬼的。”
這下好了,兩個人在門口等出租車的時候差點要打起來。
舒念安的車恰好經過,他别過頭,“她這個人,沒辦法說着調還是不着調。”
前排的何秘書腦子一抽,脫口而出,“陳小姐就是太和善了,您是不知道,昨天她快把陳助理的病房變成水果攤了。”
等腦子追上來後,何秘書又開始找補,“就是有點兒小孩子氣了,陳小姐畢竟年紀還太小。”
舒念安更不說話了,他決定轉移矛盾,拿起手機給舒然發信息。
舒念安:老大不小的了,該為家裡做貢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