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先生安排女傭帶女孩去洗澡,自己則親自為挂念了許久的賀蘭準備好了茶點,“沒想到這麼快又能見面,我聽說,你會在芝加哥停留很長時間。”
賀蘭許久沒有嘗到阿爾弗雷德先生親手做的小餅幹了,他一個接着一個吃個不停,喝了一口紅茶才回答,“艾德琳安排我來讀研究生,可能還需要一個博士學位,所以三到五年左右,阿爾弗雷德先生,我始終是要回去的。”
“博士嗎?三到五年,那好呀,挺久的。就住在芝加哥了嗎?要不要來哥譚上學,這裡的——哎,看我說的什麼話,我果然是年紀大了。”阿爾弗雷德先生很快調整好激動的情緒,他又看向一直坐在窗台上發呆的艾德琳,“陳小姐,幾年不見您更漂亮了。布魯斯少爺替您挑選了幾套晚禮服,就放在客房,要去試試嗎?”
艾德琳沒有試衣服的心情,她在猶豫着該怎麼“處理”這個小女孩。
得益于哥譚良好的社會保障體系,這個女孩什麼官方信息也沒有。
但是光憑衣服鞋襪就可以看出,她流浪街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剛剛匆匆一瞥,艾德琳觀察到女孩胳膊上有許多不正常的針眼,還有女孩的奔跑速度和那雙眼睛——這很不對。
艾德琳準備回到客房看看韋恩先生給自己選了什麼風格的晚禮服時,剛剛陪女孩去洗漱的女傭慌亂地趕來。女傭驚恐地看着阿爾弗雷德先生,想要讓他過去看看,但最終同艾德琳說,“陳小姐,您能來看看嗎?”
艾德琳走進了浴室,這是她未曾想到的場景——女孩的身體遍布傷痕,甚至有許多縫合線留存在肌膚組織裡。女孩平靜地坐在浴缸裡,就好像一位等待老師開始上課的乖學生。
“你先出去吧,麻煩幫她準備一些柔軟的,長袖長褲。還有,她的鞋可能不合适了,幫她買大一碼的。”艾德琳支走女傭,她關上浴室的門。
她沒有急着開口詢問,隻是調高了暖風,一件一件地脫着自己的衣服,最終在這個女孩面前完全赤裸。
她指着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肌膚,語氣緩慢平和,“這是我們身體本來的樣子,我們的肌膚很堅硬,它包裹着我們的軀體,同時,它又總會被更堅硬的東西摧毀。這是不對的,任何損害肌膚的行為都是不對的,無論是出于自己還是出于他人之手。”
女孩好奇地盯着艾德琳的身體,渙散的眼神逐漸集中在一塊兒,她不再故作鎮靜,開始為赤裸身軀感到羞澀和緊張。艾德琳将寬大的浴巾遞給她,她慌亂地裹住了自己的身體。艾德琳同樣穿上浴袍,“你是身體的主人。”
花灑打開,溫熱的水落在女孩的身體上。
***
根據凱希的說法,對的,這個女孩叫凱希,有一個被人叫作雨果·斯特蘭奇的博士一直對她進行着某種實驗。有時候會是一些藥劑,有時候會切開她的身體,大部分的時候,凱希都處于麻醉中。
一開始,她同每一個被實驗的人一樣,瘋狂地哭鬧反抗,但自從親眼看見一個男人死在自己面前後,凱希明白了要活着就要溫順,就要閉嘴。
慢慢地,她被實驗的次數在逐步減少,直到被抛棄在街頭,不得不靠着小偷小摸維持生計。當然,這得益于那些實驗帶給她的超乎一般兒童的奔跑速度。
“你信她?”韋恩在花壇裡找到了艾德琳,對方正在虐待他的名貴玫瑰。
“她自始至終隻是一個棋子,棋子隻需要被正确地擺放。至于棋子說什麼,不重要。”艾德琳的手指明明已經被玫瑰上的刺紮出血來,卻依舊用力地握着藤蔓。
“那你準備怎麼辦?”
艾德琳松開了手,她拔下已經插入肌膚之中的尖刺,“越漂亮越危險,誰讓我這麼漂亮呢。”
韋恩冷哼一聲,但也把手帕遞了過去,“聽說你現在不僅牙尖嘴利,還厚顔無恥。”
***
雨果·斯特蘭奇博士對于自己收到韋恩集團的宴會邀請感到意外,當然,這種意外隻是裝給别人看。他關上辦公室的門,打開電腦,再一次浏覽了實驗數據。
他看得極其認真,有時候情不自禁地将實驗報告讀出聲來,而等天空徹底黑暗,他關上電腦時,已是滿臉熱淚,“存在即合理,既然這樣的人類是存在的,那麼我所做的一切實驗都是正确的!都是正确的!”
他打開燈,換上準備好的禮服,對着鏡子打着領帶。離開辦公室前,他甚至精心地修剪了自己的鼻毛。不過可惜的是,他對于他電腦裡那些數據正在經曆的事情——一無所知。
***
芝加哥,特裡·米爾科維奇正躺在沙發上喝啤酒,電視機裡是什麼他不在乎,房間裡有多麼髒亂他也不在乎,直到電話響起,他的侄子或者是外甥問他,“好像是那個艾德琳找你,她說——她說請你去一趟哥譚?”
哥譚?
聽到這兩個字特裡又精神起來,他的寶貝兒子米奇可一直在那裡,不過,為什麼是那個消失很久的女瘋子來邀請自己,還有,她怎麼不幹脆徹底消失的。
“去什麼去!讓她滾來同我道歉,把我的一兒一女都騙走了!”
“她說遇到一個虐到小孩的人,她問你有沒有興趣親自揍一頓?”
特裡把酒瓶摔在地上,“等什麼呢?把能動的都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