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我什麼?”摩根細心地叉了一小口布丁,“你要知道,你的媽媽,艾德琳·陳小姐可不是一個善茬。當然,我沒有别的意思,原諒我的措辭。我的意思是,她是一個強勢的保護者。”
“她當然是最好最好的,她是我在大街上一眼就選中的。”萊拉驕傲極了,但随即陷入了低落,她問,“我看到新聞裡的你了,我知道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那個人欺負了小時候的你。”
聽到此話的摩根手一抖,差點拿不住餐盤,“有人欺負你了嗎?”
“不是同樣的方式,但是——”萊拉解開脖子上的盤扣,把衣領拉了下來,在鎖骨的下方,有一道很深的疤,“我也遇到過很糟糕的事情,我想問你的是,小時候的你也會害怕嗎?會覺得悲傷是一種羞恥嗎?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把那些忘記?”
摩根别開眼,将萊拉的衣服扣好,他說話的語速很慢,“會害怕,也會覺得羞恥,并且一直沒有忘記。”
“啊!這樣太糟糕了。”萊拉垂着頭,純澈的藍色眼眸裡已經泛起水光。
“我雖然沒辦法抹去傷害存在的痕迹,但我停止喂養它。每一天,我更加強壯,你看——”摩根撸起袖子,給萊拉展示自己結實的肌肉,“我很強壯,我已經可以保護好我自己和更多還處于弱小中的人。”
“這樣啊,我好像明白了。”萊拉站起身,同摩根道謝,“謝謝你,我很喜歡你。”
***
同樣安靜的,還有坐在沙發上,顯得和衆人格格不入的莫爾斯夫婦,和羅西探員。
當他們看着一蹦一跳從樓梯上下樓,被利普舉起轉圈的萊拉時,柔軟的沙發似乎成了冰櫃。
該怎麼去接受,自己二十出頭兒子的交往對象,忽然有了一個六歲的女兒呢?
喬安娜·莫爾斯太太看向瑪麗安,“瑪麗安,你知道嗎?”
瑪麗安又看着正在同班納博士聊天的墨菲,看着他們有說有笑。果然,熱鬧是他們的。瑪麗安敷衍地回答着,“不知道,别問我。”
“喬安娜——”莫爾斯先生看向一旁的羅西探員,一邊示意妻子收斂她的表情,“我們是來做客的。”
羅西将這些看在眼裡,他沉默地看着杯子裡安靜融化的冰球。
沒有人,比加拉格一家更懂得舉辦一場熱鬧的聚會。
漸漸地,就連莫爾斯夫婦的臉上都展現出笑容。
可在這樣的歡樂裡,沒人發現,艾德琳和布萊恩短暫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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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沙發?”布萊恩打量着這張放在書房落地窗前的路上沙發,他俯身觸摸着破損處,“看來,這裡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随後,艾德琳打開了書架後的安全屋。她走到一個櫃子前,“你幾乎把所有的密碼都給了我,除了這個櫃子裡的。我請克拉克來看過,他說,裡面可能是一個記事本。”
“所以?你覺得我有可能會記得密碼?”布萊恩搖着頭,在他的内心裡,他抗拒那些記憶。
“試試吧。”艾德琳輸入布萊恩的生日,卻不承想——密碼正确。
可這時,艾德琳也好,布萊恩也好,他們兩人都不确定是否真的要打開。
布萊恩關上了櫃子,“算了,艾德琳,那些不重要。對你而言,所有重要的一切都在樓下。”
***
當喬安娜看到同艾德琳在一起的墨菲時,當她看到墨菲看向艾德琳的眼睛時,她知道,她想什麼丈夫想什麼并不重要了。
她走到萊拉面前,蹲下身子,“你好萊拉,我叫喬安娜,我是墨菲的母親。”
萊拉有些困惑地看向墨菲,即便她再怎麼樣的聰慧早熟,也不會理解其中微妙的關系。
“你好呀,莫爾斯太太。”萊拉記得艾德琳教過自己的禮儀,“墨菲和我說,你在歐洲待了很久,那你一定見過大海了,我沒有見過大海,海風吹在臉上,真的有鹹鹹的味道嗎?”
“抱歉,我去海邊的時候并沒有留意這些,下個月我要去西班牙,如果那時候海風是你說的味道,我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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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的最後,艾美特開始唱歌,他有一幅漂亮的好嗓子。
瑪麗安終于在花園的角落裡,找到了一直躲着自己的賀蘭,她看着賀蘭的眼睛,“賀蘭先生,如果你看過我的比賽,那你應該知道,我不僅喜歡争強好勝,還喜歡主動出擊。”
“可是,我沒看過你的比賽啊。”賀蘭環顧四周,不僅沒人聽牆角,也沒人救他于水火。最終,他把心一橫,“瑪麗安,我比你大很多,快,反正很多。可能是因為艾德琳同你哥哥在一起,讓你忽略了我們之間年齡的差異。但是,我做不到。你要知道,這種年少者同年長者的戀愛是不公平的,年長者無法重回年少,年少者被迫提前成長,這是一種催熟劑,讓你錯過應有的時節,甚至讓你提前枯萎。瑪麗安,無論如何,我不能傷害你的人生。”
賀蘭逃也似的離開了,他匆匆地躲在了二樓的一個房間,獨自收斂自己又一次破碎一地的心。
而花園角落裡,隐藏很好的賈斯汀和布萊恩不知道該是否繼續下去。
布萊恩拉過賈斯汀,咬着他的耳朵,卻說着讓他離開的話語,“你聽到了嗎?這對于你而言是不公平的。”
“你攆不走我的,我每一次地出現,都在正确的證明你的錯誤。”賈斯汀的回應更加熱情,迷離之時,他問布萊恩,“你能參加我的畢業舞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