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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在過去,來自東方的少女會用什麼樣的方式迎接他?
她會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頭頂上的水流湧現想說的話的同時,還會飛快地蹦跶出其他的小心思。跟馬尼戈特對吵時,如果說不過他,還會鼓着嘴,一副氣到内傷的模樣。
算算時間,應該就是從那次重傷蘇醒後,才慢慢發生變化的。如此想來,從小到大一直對他冷言冷語的塞拉,正是在前往德爾斐神殿的前段時間,突然一反常态地對他柔聲細語起來,叮囑了許多許多。擁有預知能力的巫女,想必早早看透了一切,或許她以強硬态度帶着袁思楓前往德爾斐神殿,就是為了這般結局。
那,淩雲溪呢?
倘若說塞拉知道自己會死在那天,換來一個轉世的神明,那她為什麼要帶着淩雲溪,或者說,賽奇為什麼要讓淩雲溪跟随前往?
沒有握着肩帶的手緊握成拳,手腕上的繃帶不斷滲出點點血迹,常人無法忍受的疼痛對阿斯普洛斯來說,倒像是強制清醒的靈丹妙藥。他擡頭看向高高在上的教皇殿,心中推演起了無數條可能性,可不管是哪種,那些斷掉的線索無不一指向了教皇。
連帶着一些被他忽視很久,甚至可以追溯到童年往昔的點點滴滴,在此刻統統湧入腦海之中。
阿斯普洛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忽然遙遙聽見遠方有人正呼喚着他的名字,他拉了下肩膀上滑落的背帶,站在台階上停下腳步,回頭看去的同時,不着痕迹地将傷口藏在了風衣袖子裡。獨屬于射手座聖衣的金色翅膀沐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青年的笑意一如當年二人初見,顯得背光站着的阿斯普洛斯愈發寂寥。
“你剛從訓練場回來嗎?”他神色淡淡。
希緒弗斯似乎沒聽出他話中的疏離,自顧自笑道:“是啊,訓練場新來了幾個小孩,蠻不錯的,你下次也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