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插曲,注定了這個年節不會平靜。
母親忙了一天整理庫房,甚至特意弄出了動靜。二嬸特意帶來兒子白薪一塊玩,然後自己去和嫂子喝茶去了。
“嫂嫂,還沒弄完啊?”
二嬸看着一院子的人來來回回的忙活,有些眼暈的扶頭。姚玉蘭連忙讓她坐下:“弟妹,你這是.....又有了?”
回以她的,是一個羞澀的微笑。
“诶呦,這段時間你可得小心。來人,把我那個金絲軟枕拿來,給弟妹靠着,能舒服些。”
“嫂嫂,哪裡有那麼嬌氣,都是生養過的人了。”二嬸拉過大嫂的手拉她坐下:“倒是那個院,可不能消停。”言語中直指三房的嘲風院。
“不用管他們,你啊現在就是要養好身子。怎麼,這回想生個兒子還是女兒啊?”
“我已經有薪兒了,自然是想再填個女兒。”二嬸轉頭看了正在帶弟妹們玩的白芷一眼:“要是像你們家大姑娘這麼争氣就好了。”
“可别像芷兒,一年也就能見一次面,小小年紀就要在那個地方.......”話戛然而止,妯娌兩個對視一眼,岔開話題聊别的去了。
這邊,白芷看着兩個弟弟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不禁感歎:咱們白家,家風嚴謹啊。
“薪兒,你這是看什麼呢?”
“史書。”白薪眼睛都不轉一下,擡起右手又翻了一頁:“我在為春闱做準備。”
才多大啊就春闱了?白芷一下子想到以前班級裡的學霸,也是每天埋在題海裡不苟言笑。白芷甩了甩腦袋,又看向自己的親弟弟:“榮兒,你這是幹嘛呢?”
“姐姐,我在看兵書。”榮兒比薪兒活潑了些,同時,他拿起手裡那杆槍:“姐姐你看,爹爹給我做的,威不威風?”
“威風,太威風了。”白芷摸摸他的頭,轉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芙蓉糕往嘴裡塞。大宴在晚上,還不知道能不能吃飽,趁這個時候多吃點。想到這,白芷就想起來在宮裡的時候和李承澤一起在宮宴前吃東西的場景。
李承澤通常就是曲着一條腿,或者蹲在墊子上,完全沒有皇子一般的矜持嬌貴。吃相也是,每次開小竈的時候白芷都會提醒他慢點吃:“你這麼急,小心吃了不消化,胃疼。”
他倒是滿臉的不在乎:“這不是還有你麼,白神醫。”
“要是有天你犯病了我不在,我看你怎麼辦。”
想到這,白芷不由得擔心起來。這幾日宮内宴會不斷,也不知道李承澤的胃能不能挺過去。
“姐姐,姐姐,過來陪我玩。”
弟妹的聲音打斷了白芷的心思。白蕊也是剛剛睡醒,便吵着要和哥姐一起玩。白芷起身蹦蹦跳跳的出門,順便拍了拍白薪的腦袋瓜:“走了薪兒,我們去玩。”
“可是我的書......”
“你要變成書呆子麼?有一句話,叫:隻學習不玩耍,聰明孩子也變傻。走走走,去玩。”
這是自打進宮聖旨下來之後,白芷最快樂的日子。
無憂無慮,不用思考和其他人說錯話會不會出差錯,也暫且擱置未來的命運,甚至是自己的命運。
新年終于到了,祖父父親和二叔都被受邀去參加宮内宴會,然後才能回家吃團圓飯,母親和三嬸忙活這種大小适宜,二嬸因為有了身孕在自家院子裡安胎。白芷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家中的弟妹。
其實也不用她照顧,家中下人都在一旁伺候着,弟妹都省心,不作不鬧。白芷就坐在書桌前弄着自己的東西。
“姐姐你在做什麼啊?”
裙擺被妹妹拉住。白芷把白蕊抱在自己的腿上:“姐姐在做好東西。”
送給李承澤的回禮她可沒忘。李承澤喜歡葡萄,那就用葡萄做個熏香好了。
步驟很簡單,就是将葡萄搗成汁然後倒入檀香和沉香中混合陰幹,再将陰幹後的香粉研磨就好了。那就難在這是白芷第一次做熏香,比例掌握不精,不是太濃嗆人,就是太淡聞不出葡萄的味道,弄了好久才弄出一盒來。白芷包好放在床頭,然後就有小人來告訴他,姥爺和兩位少爺回來了,叫幾個小少爺小姐去吃團圓飯。
白芷帶着三個弟妹進到大堂,向祖父行李問安後又向幾個行輩問安。這時菜還沒上,是拜年磕頭的環節。
白芷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時候。記得上輩子過年拿到的壓歲錢全跑到自家老媽的手裡,美其名曰:替你保管。結果錢和打了水漂一樣再也沒有聯系。可在慶國,尤其是在高門大戶裡,壓歲錢,哦不,壓歲銀子,或者壓歲銀票都是自己的私産,甚至還很多。白芷将手中一大堆東西放到一旁,向祖父磕了頭拿到壓歲錢後,在包裹中拿出一個瓶子:
“祖父,上個月聽到二殿下和孫女說,他見到祖父有些咳嗽,想必是受風着涼,孫女給祖父做了枇杷露,每日舀一勺泡在溫水中服用可以緩解不少。”
“芷兒有心了。你這些都是給長輩的?”
“是啊,孫女常年待在宮中,不能像幾位弟妹一樣在家中服侍盡孝,隻能做點小事以表孝心。”
父親的跌打損傷散,母親二嬸三嬸都是白芷做的神仙玉女粉,雖然二嬸懷孕了但是也可以用;姑姑一向不喜歡打扮的東西,白芷便做了安神香送給她;給二叔的是找的孤本,三叔的則是一把有名家字迹的折扇。這兩樣都是李承澤幫着找的,幫了她的大忙。
看着他們滿意的表情,白芷決定,等回宮之後試一試給李承澤做葡萄酒喝喝。
“诶,芷兒手上的琉璃手串不錯诶,是,淑貴妃賞賜的?”